随行包很大,斜挂在肩膀上。
谢韶筠站起来,很想问池漪,她不是不能吃甜食吗?
但谢韶筠忍住了,她错开目光,与池漪道别。
池漪对谢韶筠说再见,随后低下头继续吃蛋糕。
她吞咽的速度变得缓慢,应当极难下咽,却没有停下来,蛋糕一勺又一勺往唇边送。
不知道为什么,谢韶筠没有再看池漪,她快速转身,往远离池漪的方向走,走得比平时要快很多,后面谢韶筠跑起来了。
*
谢韶筠晚上跟国内知名策展人吃了一顿饭,晚间喝了一点红酒。
回到酒店,再次遇到了池漪。
池漪出现在北城并不意外,海米集团总部设在南城,但池家在北城。
令谢韶筠感到惊讶的是,池漪来北城没有回池家老宅住,反而住酒店。
不过谢韶筠好奇心不重,在她决定一条路走到底,不回头后。
就应当与池漪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这个社交距离不是对谢光旗的冷漠无视。
铁石心肠在池漪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谢韶筠打算随意一些,与她当个点头之交的朋友。
电梯井里面,池漪起初没有注意到谢韶筠,她站在电梯最里面,左侧位置,耳朵里塞有耳机,正跟人讲电话。
对方说了很多话,池漪只偶尔回一个嗯字。
谢韶筠愕然的几秒钟,站在门口没有动。
池漪不由抬头,才看见电梯口的谢韶筠,她同样也愣了愣,电梯门要合上了,池漪用手背挡住它,催促叫她小名:“谢好运。”
她没有叫她“谢韶筠”,应当是以此来区分两人。
谢韶筠应了一声,走到电梯里,她站在右侧角落。
池漪在打电话,所以两人只是用眼神短暂打了声招呼,电梯到一楼时停住,忽然进入一大批人,谢韶筠把手里的雨伞撑起来,挡住了自己面前的位置。
于是她一个人占据三个人的空间,外面还有两人无法进来。
“小姐,请问能把伞收一下吗。”外边的人对谢韶筠说。
谢韶筠摇头,拒绝了他:“我有皮肤接触过敏症,对不起啊,大哥。”
门口那位西装男士骂了句艹,根本不信,却实在挤不进来,只能看着电梯井在眼前合上。
因为电梯里满满当当都是人,谢韶筠用雨伞把自己挡在一个角落里,有几个挤到一块的同伴开口对谢韶筠的行为评头论足,颇有指
() 责的意思。
池漪把耳机摘下来,对电话线那边的人说,上去再说,随后挂断了电话。
走到谢韶筠身边,跟她站在一起,转移话题,声音放的很轻问:“你是骗他们的吧?”
谢韶筠不置可否,视线透过伞檐睨眼瞧她。
池漪唇角抿了丝很浅的笑意,无视谢韶筠不想交谈的表情,说话音量放大了一些,盖过前方窃窃私语,她很有礼貌的又问:“可以让我也到你伞里躲一下吗?”
谢韶筠瞪她一眼:“你也有病?”
“没有。”谢韶筠以为她会就此作罢,没想到池漪想了想,用无比诚实可信的语气对谢韶筠解释道:“我不喜欢跟人挨着。”
“言外之意,我在你眼里不是人?”谢韶筠掀了掀眼皮问。
这是一句随口一提开玩笑的话,本以为池漪不会回答,结果安静几秒后,谢韶筠听见池漪用很轻的声音说:“那你是吗?”
池漪抬眼看着谢韶筠,有一刹那,给谢韶筠一种感觉,池漪很希望谢韶筠回答:她不是人,而是池漪产生的幻觉。
宛若救命稻草一样希冀的眼神。
令谢韶筠心下涩然,她眉头皱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没有回答她。
恰好前方电梯打开,谢韶筠的楼层到了,她从电梯里下来。
合作伙伴琴晚等在电梯外边,穿了单薄的衣服叫:“谢韶筠。”
“怎么这么慢嘛,赶紧回房间,姐姐快冷死了。”
琴晚是谢韶筠的合作伙伴,作为知名画家,是不需要完全插手画展所有跟进后续安排,谢韶筠一直有自己对接的工作室。
一般时间她在国内只用负责画画,以及协会工作。至于工作室与知名企业合作logo创意设计,画展安排都是合作人琴晚出面。
十分钟前,琴晚到谢韶筠房间拿参展画作,因为刚洗完澡,穿了一身睡袍就出来了,结果没想到房卡手机银行卡身份证全部落到房间里。
她穿着睡袍不好下楼,谢韶筠不在酒店,她便只能在走廊等谢韶筠。
琴晚说出的话没毛病,但穿成这样,落到别人耳朵里就成为别的意思了。
谢韶筠没有搭理周围微妙的注视,把伞往后仰,与池漪眼睛对上,礼貌对池漪说再见。
吐息间红酒味扑到池漪脸上,谢韶筠看见,池漪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变得冷淡。
眼底最后一点开心情绪消失了,她语气寡淡回她:“再见。”
谢韶筠:……
*
从北城回到四九城后,谢韶筠没有再过问池漪的事情。
她手上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一方面是下个月在林淡画廊里举办的个人画展需要筹备,另外就是身为四九城艺术学会挂名理事,谢韶筠还有几个大学讲座需要去应付。
当然这些都需要根据谢韶筠空余时间安排。
再次听到池漪的名字,是在谢家的餐桌上。
谢橙问谢藏星,能不能帮忙联系池漪。
谢家是车企,近几年在四九城发展不错,智能车型的芯片近两年一直从海米购入,但今天谢橙从内部得到的可靠消息,池漪会在明天出售海米股份。
合作方换老板这件事,令谢橙神色颇为凝重。
谢藏星在她爸注视下,当面给池漪打电话,结果无人接听。
连续三遍都是一个结果。
谢橙只好掏出手机,自己想办法,冯钱钱在一边说道他,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讲。
但这回谢橙没有听妻子的话。他不间断给王总、齐总、等相识的几个合作商拨去电话,结果得到的回复,他们同样拨不通池漪电话。
池漪失联了。
谢藏星叫了声爸。
她脸上爬满了不可置信的担忧,欲言又止看着谢橙。
谢橙什么话也没说,把她叫到书房。
餐厅内,只剩母女两人了。冯钱钱夹两根排骨放到谢韶筠碗里,叫她吃饭。
谢韶筠面无表情哦声,不多时,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陡然一推碗碟,她对她妈说,要上楼看看。
正要站起身,一阵几乎灭顶的困倦袭来,谢韶筠的头径直往下掉,砸到面前碗碟上。
昏迷前,听到冯钱钱惊呼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