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有人对他这么好。
这样的好学生,处处对人温柔的中央空调又有什么好憧憬的。
他曾不屑一顾。
直到他被商榆白找的人堵在公园里,打完架弄得满脸是伤地坐在树下。
是他第一次直面时竟这个人。
介于少年青涩与青年成熟间的这个人,惊讶地看着他抬头时,露出的满脸伤痕。
他已经习惯了这些虚伪的人。
仗着多长了几岁,端着长辈的架子,装着是为他好。
其实是在变相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自以为是。
他猜这个人会说什么?
小小年纪打架不好,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好好学习,打架是不好的行为。
弄得一身是伤,最后麻烦的还是心疼你的父母。
以后不要打架了。
“滚”字在他的嘴边滚了两圈,却在那之前,一只手盖在他的头发上。
那是他从小到大不曾感受过的温度和重量。
对方的话,也出乎他的意料。
【伤得这么重,是不是职高那些人欺负的?】
【你等等,我去路边打车带你去诊所,然后就去派出所。】
【这边学校多,治安虽然不错,但是职高那边的人,欺负学生的事情常有发生。】
【看你校服,是求是的吧,我弟弟也在那边读书。】
……
他恍惚地听见对方说了很多话,声音温柔得像轻飘飘的云。
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没有指责他学坏,觉得他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趁着人去打车,他又跑了。
第二次,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他害怕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叫什么姓什么,在哪里读书,知道他和商榆白的敌对关系。
偏偏又忍不住去注意这个人,目光跟随着这个人。
明明是在给商榆白找事,过不了多久他盯着的却成了这个人。
也会突然做着一些不过脑子的事情。
比如他看到对方只是划破了一点点手指,转头就跑去买了一堆创口贴。
偷偷放在对方的自行车车兜里。
回过头清醒了,开始懊恼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转而看到对方因为他的行为,一脸的茫然,四处找寻创口贴的主人。
莫名会翘起唇角,想着也不是什么蠢事,至少这次对方找的是他,而不是商榆白。
临近初三毕业,是他再次和对方离得最近的一次。
对方参加完初二家长会,楼上楼下,他和对方擦肩而过时,听到对方夸着商榆白的那个朋友。
一眼就看到对方嘴角挂着的浅笑。
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润,夸着对方乖,夸着对方成绩好。
清浅的笑声滑过他的心尖,颤了又颤。
等他回头,看不到人闪过一抹失落时,他知道——
自己栽了。
他嘲笑商榆白喜欢这个人,对方给商榆白的好,他不屑一顾。
到头来真正栽得那个人,却成了他自己。
他甚至可笑地想过,或许他可以看在这个人的弟弟,和商榆白是朋友的份上。
商榆白对他做的那些事,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再满足于时竟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没有商榆白的地方,他开始试图接近对方。
莫名其妙的出现相遇,莫名其妙的行为,莫名其妙的离开。
很多时候他只是想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是不是商榆白带来的影响。
也尝试过一段时间不去关注对方。
初中毕业,直升学校高一,他再也按捺不住和不满足于和对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