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轮椅的时候,绝对的高低差,让他和沈焰一直都有身高差距,每次都只能仰着脖子看。
而现在一坐一站的高低差消失了。
时竟笔直地站在沈焰的边上,同样是站着,他才发觉看着沈焰时,自己还是需要稍稍仰着脖子。
沈焰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反应。
目光率先扫过时竟面前的轮椅,最后落在他站立的腿上。
他一愣神,腰背直起。
沈焰一步走到时竟面前,和他面对面,隔着轮椅,淡漠的俊脸闪过一丝讶异:“腿好了?”
“昂…嗯,好了。”时竟回过神,迎着沈焰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沈焰看他样子:“刚从医院回来?”
时竟的魂仿佛还没完全勾回来,沈焰说什么,他就没意识地答了什么:“嗯,刚回来。”
沈焰:“医生怎么说?”
时竟:“恢复的很好。”
一来一回,时竟终于反应过来,在问他话的人到底是谁。
他茫然地看着沈焰,生出疑问,“沈焰,你怎么来我家了啊?”
沈焰还诧异于时竟的腿好了。
毕竟眼前的人当初可是明明白白告诉他,恢复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更久。
这还不到一个月就好了。
但是他没给他替人高兴的机会,就听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惊讶、高兴通通都敛了回去。
沈焰脸一垮,皱着眉头,极度不爽地开口:“我不能来?”
时竟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地望着他:“能、能的。”
青年眼睛里的无辜,加上他温和磕巴的语气,怎么听都带了点勉强的意味。
沈焰眼眸深不见底,燥意却清晰地浮在表面:“我找你,你嫌我碍眼是不是?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自从上次去A大看过沈焰,时竟已经很久没见过沈焰了。
虽然沈焰说来就来的脾气,依旧会让时竟束手无策。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还是那个气势汹汹的模样。
时竟竟然被他吓到,反而还觉得有一丝怀念。
时竟摇摇头,眸光里萦绕着浅浅的无奈,他温声温气道:“没有嫌。”
“沈焰,你不要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我没有不想看到你。”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每次说话,沈焰都会曲解了意思,然后生气不说,还喜欢冤枉他。
那时候他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沈焰的脾气上,又惊又慌得只记得去解释。
后来见沈焰这个样子次数多了,他仔细想了想。
少年无非是面对他失忆前后的变化,缺乏了安全感,所谓的曲解不如说是胡思乱想。
而且是将他随意的,无心的一句话,都能胡思乱想的程度。
时竟推开轮椅,侧身路过沈焰,余光瞥见对方满脸的不信。
他边开门,边耐心地道:“我就是想说,你不是应该在军训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沈焰倚在边上,冷哼了一声:“军训?学长不如看看现在几号。”
时竟开门的动作一顿,眨巴着眼睛回想了下今天的日期。
突然,他呼吸一顿,紧接着捏紧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偏头去看沈焰。
少年冲他一扯唇:“想起来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