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市的暴雨不是说着玩的。
于流几个人只好歇了继续留下来闲聊的心思:“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嗯好。”
时宥收拾了桌上的作业,站起身跟出去送人。
时竟醒来的这一周,身体机能还没完全恢复,用了一会儿精力就疲惫得容易犯困。
他理了下被子,准备等于流他们走了之后躺下休息会儿。
他望着时宥跟出去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掀开被子躺下。
就瞥见了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少年。
四目相对。
时竟抓着被沿,被人盯久了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更何况是一双平静到如同一汪死水的黑眸。
根本猜不透对方内心在想什么。
时竟张了张嘴,刚才忘记问于流了,一时半会儿他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少年。
于是,斟酌了下,用仅有的信息开口道:“学弟……快下雨了,你还不走吗?”
沈焰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气息冷凝到覆上了攻击性。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杂乱,甚至像是踩在轻飘飘的云上,根本找不到支撑点。
这一切的飘忽都源自于——
时竟对他开口的话竟然不是“我不想看到你”。
而是极致的温柔,不真切的就像是他在做梦一样。
可常年被推进荆棘,被迫承受疼痛的人。
哪怕得了灵药一瞬间治愈了伤口,依旧没那么轻易地忘掉那份刻苦铭心的伤痛。
怕疼,怕重蹈覆辙,所以不抱期望地忍不住试探。
沈焰抿直的嘴角有了下压的幅度,狭长的黑眸微微一眯,凌厉到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怎么?学长是在,赶我走么?”
好、好凶。
这是听到少年开口时,时竟的第一想法。
少年有着一副低沉的好听嗓音。
但配上那不怎么好说话的语气,甚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时竟只觉得对方凶得像被禁锢在牢笼里,不得挣脱,只能靠眼神凶人的狼一样。
他分明带上了“快下雨”的前提,怎么就被对方曲解成了“赶走”。
时竟摇摇头,好脾气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怕你再不走,没伞的话就要淋雨了。”
沈焰的下颚线微不可察地动了下,身上不好惹的气息差点土崩瓦解。
紧接着皱着眉头,不耐烦地一扯唇,硬邦邦地道:“一点雨而已,淋了就淋了。”
真的……很凶。
时竟被堵得默了会儿。
虽然是出于关心才出声提醒,但是对方自己都毫不在意,他确实不能够再多嘴。
“……好吧。”应完后,时竟略显苦恼地将视线从少年的身上移开。
房间里这么站着个人,而且目的是来看望他的,他怎么都不应该把人晾着,然后自己躺下休息。
可是……
他真的很困。
时竟不能休息,但是安静的空间实在是惹得人犯困。
他忍不住再次把目光投向玄关处的少年。
不出预料的四目相对。
再三考虑下,为了自己能快些休息,时竟决定和少年好好聊聊。
至少问清楚对方来看望他的来意,不然怎么都不肯走呢。
时竟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眼尾染着湿意地道:“把你忘记了…很抱歉,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青年困倦的声线带着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