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挣脱他的掌控,等入宫以后,她也?没有任何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现?在她再?闹又能如何呢?
萧渡玄一边想,一边令沈家的众人进宫。
沈希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眼眸哭得红肿,即便手腕被绑了起来,也?依然抗拒得厉害,侍女甚至没法为她梳妆。
宫人也?都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哄她:“姑娘,您就试试这个簪子,好不好?”
但沈希受不了。
她哭着说道:“我不要,我不要,放了我吧,我不想做皇后……”
沈希哭得厉害,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她刚刚饮下了少许的茶水,萧渡玄便走进来了。
他拧着眉,低声说道:“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我是在闹吗?”沈希哭叫着说道,“萧渡玄,我不想做皇后,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的手腕被绑得太久,身躯痉挛地?抖着。
这话语太冒犯了,侍女吓得头都不敢抬。
萧渡玄昨夜被沈希骂了一整晚,现?今听到这样的言语,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他轻声说道:“小希,你若是有气冲着我发就好,不要为难旁人,好吗?”
“是你在为难我!”沈希心中极是难受,但听见外间的动?静时?,她忽然就没了声息。
隔着一盏屏风,冯氏的声音是那样的和柔:“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话音含着为人母的喜悦,就仿佛是为她的婚事感到十分的欣然。
但沈希却能清楚地?看?得到,暗处一支支对准冯氏脖颈的弩/箭,就好像只要沈希说错话,他们就会将冯氏给射杀一样。
宫闱秘闻,见不得光。
而且萧渡玄昭然地?告诉了她,他或许舍不得动?她,但旁人可就未必了,所以她得为“旁人”着想。
沈希已经止住的眼泪忽然又掉下来了。
她张开唇,想要颤声唤冯氏一声,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希眼眶通红,她哽咽着低下了头。
当她流露出崩溃和绝望的情绪时?,萧渡玄倒是又展露出了少许的柔情。
他将她轻轻地?抱在了怀里,轻声说道:“夫人先请起吧,小希在涂口脂,不便言辞,等到更换完衣妆后,她就会过去见你。”
沈希觉得自己像极了行尸走肉。
但在那滔天的权势面前,她却连挣扎的可能都被掠夺殆尽。
沈希不知道她是怎么更换好衣妆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冯氏、沈宣等人言语的,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完那复杂又繁琐的礼仪流程的。
她只知道,这一回在“夫妻对拜”时?,没有人来打断。
萧渡玄轻轻地?掐住了她的手腕。
夜色降临时?,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也?将要来到。
与平王府不同,皇宫所用的龙凤烛是那样的辉煌,仿佛燃烧的不是烛火,而是一片烈焰。
凤冠上?的珠宝多到无法数清,就是腕间的玉镯也?华美得令人瞠目。
沈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那般浓烈的艳羡目光。
但先前总被夹杂在一起的嫉妒或憎恨眼神却再?也?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敬畏与尊重。
然而谁也?不知道,在那漫长的典礼上?,她踝间的锁链从未被取下过。
从今往后,沈希就再?也?不是自由的沈家女郎了,她是这整个帝国的皇后,也?是皇帝拢在掌心的私有物与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