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吧!”她急火攻心?,失态地乱了神色。
沈希原以为昨天将话说开后?,萧渡玄不会再那样步步紧逼着她,毕竟报酬他也拿过了,承诺他也做出了。
让侄媳深夜里去送外袍,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尤其是萧渡玄这几?日政务繁忙,明光殿里常会有人来人往,但凡有一个人撞见她,或是产生猜忌的想法,风声或许就传出去了。
沈希一时之间有些气恼,她将那檀木盒赌气地扔到地上。
玉案心?情紧张,额前也冒了汗,还以为沈希会一气之下将之砸了,但片刻后?她自己就将檀木盒抱了起?来。
临到上车驾的时候,沈希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怒意?了。
她平静自然?,矜持端庄,就仿佛是去赴宴似的。
玉案望着沈希沉静的面容,心?里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似的,她忽然?觉得若是姑娘能把脾气发出来,或许会更好。
那些黑暗的情绪,是不能常常压在心?底的。
但沈希留意?到她的关忧后?,只?是轻声说道:“给我多?备些夜宵吧,可能会回来得有点晚。”
她心?情到底还是烦闷,一直到下车时脸上也没能摆出笑意?。
常鹤照旧侯在明光殿前,他谦恭地引她到侧殿,说道:“真不好意?思姑娘,劳烦您先等片刻,陛下还在与人议事。”
沈希拉下脸来,她故作生气地说道:“不是只?让我送衣袍吗?”
“现在送到了,我要走了。”她是不想装什么温柔小意?了,“我的侍从?没有理解错中使的话吧?”
若是寻常的内侍,这会儿定然?已经被吓退了。
除却在萧渡玄的跟前,沈希实在不能说是什么好脾气的姑娘,她的气场强,言辞也直接,跟萧渡玄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萧渡玄实在是宠她。
沈希做过的出格事不少,但最?后?罪责全?落到了别人头上,她自己是一点事也没有,每每都能全?身而退。
也就只?有常鹤能应付得了她。
常鹤紫衣微动,他站到沈希跟前,笑容和蔼地说道:“姑娘宽容仆这一回的疏漏吧。”
“陛下之前就令仆请您过来,仆事务繁多?,意?外给忘记了,”他的姿态温和,可却油盐不进,“您先别急,膳房制了新式的点心?,您尝尝口味,看喜不喜欢?”
说着常鹤便令人将小食都摆了上来。
沈希是很知道度的,她会在常鹤面前发发脾气,也只?会在常鹤面前发发脾气。
她并?没有掉头就走的勇气。
那后?果她承受不起?。
其实宫廷的生活是很好的,在东宫的时候沈希的待遇一直都很好,比在越国公府中都要好,深宫虽然?似枷锁一般,但这也是全?天下最?华美的枷锁。
而且她想要的不就是光鲜亮丽的好生活吗?
沈希指骨颤动,轻轻地低下了眉眼。
萧渡玄没多?时就过来了,他的眉宇间仍带着些倦色,可一见她便扬起?了唇。
他挑了挑眉,轻声说道:“我从?前都不知道你竟还会浣衣。”
沈希很坦诚地说道:“今日刚学会的。”
闻言萧渡玄微愣了片刻,须臾高声笑了出来,他笑的时候很好看,只?是平素的笑容都极其的虚假,叫人觉得恐惧。
沈希望着萧渡玄的面容,一时之间都没有想到上一次见他真情实感的大笑是在什么时候。
他笑了片刻,而后?一把将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