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阿言,你怎么这么糊涂!”
萧言的耳边仍然在阵阵地轰鸣着。
他能听得懂张太妃说出的每一个字,但?这些字连成句子以后,却蓦地变得陌生起?来。
“我听不懂,我听不懂……”萧言的声音沙哑,他向后退着摇头,“祖母,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
大雨磅礴,重重地拍打在车厢上,像是巨大的落石往下坠。
沈希的掌心尽是冷汗,车驾已经驶出宫阁许久,但?她?仍深陷在焦虑与惧怕中,担忧下一瞬就会有追兵赶来。
心脏疯狂地跳动着,高悬在胸腔的上方。
那怪异的被人盯着的感觉一路都没有消失,可直到车驾停在平王府,也没有人拦住她?。
沈希强作镇定?,她?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撑起?伞骨。
这个时节不该有这样的暴雨,可今夜就是突然地落了下来,而且这狂风更是恣意得恐怖。
雨丝打在脸上,冰冷湿滑,寒意彻骨。
青石板路都泥泞不堪,深水快要没过脚踝。
在侍从的护佑下,沈希艰难地走进抄手游廊,原本高高挂着的红结被雨打湿,难看?又勉强地挂着。
所?有的喜气?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打破了。
沈希阖上眼?眸,感觉脸庞也渐渐湿了,再抬眼?时视线仍旧是模糊的。
至于方向,更是完全都找不到了。
好在王府的随从够多,众人紧紧地跟着她?,快步地将她?往前院带去?。
平王离家多时,如今掌家的是平王妃,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子,就是身体不好,更受不得惊,在顺境时可以将诸事?处理妥当,但?在逆境时就很容易没了主意。
不得不说,沈希的过门的确解了燃眉之急。
眼?下王府的幕僚已经齐聚一堂。
房内全部都是人,平王妃站在门前,见到沈希过来一把就将她?抱住。
她?带着泣音说道:“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平王妃紧紧地拦住沈希,“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厅堂内已经燃起?了火炉,暖如深春。
沈希身上是冰冷的,手脚也是冰寒的,但?此刻被平王妃紧紧地揽住,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意涌了上来。
以后她?就是平王府的人了。
平王妃不再是她?名义上的姨母,而会是她?真正的家人。
“我没事?的,母亲。”沈希声音微哑,“陛下见过太妃后,就令人将我送出来了……”
婚宴上出这样的事?,就是心态再好的人也难以冷静下来。
眼?看?世子妃的容色仍是如此沉稳,便是幕僚们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平王马上就要回?来,可如今世子出事?,府里必须有一个能够撑得住的人。
沈希的脸色依然苍白,但?话语却渐渐清晰。
她?并不是多么擅长临场发挥的人,还是在平静安全的环境下,她?的思绪能够更加的明了。
沈希垂着眸子说道:“母亲,我被一直压在掖庭拘着。”
“初始我并不知道世子那边出了何事?,”她?轻声说道,“审问?的人只问?了我近日都做了何事?,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的话音低弱,略显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