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拧了眉。
他鲜少用香,莫说书房,便
是卧寝里也从不燃香。
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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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平常的速度走出月楚临的院子后,奚昭突然飞跑起来。
心里则把月楚临当成活靶子,从头扎到腿。
难怪会让月郤救她出恶妖林,难怪知晓她是人族,还留她住在月府。
原来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还想将她的魂魄放进那什么影海?
滚吧!
月问星不见的大部分时间里,多半就是待在影海里。
看她那精神状态就知道影海是什么地狱了,竟还想将她也送进去。
她原还打算报复下月楚临。
但现下改主意了——
得快点儿跑。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她暗自盘算着逃跑的事,忽觉后衣领一紧——
有人从身后揪住了她,迫使她停住。
奚昭抬起头,朝后望。
“太崖?”
“奚姑娘原还记得我,我只当你就要这么直接跑出府去。”太崖松手,顺便替她理了下乱了的衣领,“如何,他可看出什么了?”
奚昭摇头:“没。”
两人并行,太崖道:“这事怕有些麻烦。”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般含笑,奚昭却听出些紧绷之意。
“怎的?”她问。
太崖说:“被月府收留了半年的道士——那人……应是我与见远的师父。”
“师父?”奚昭一怔。
就是那个已经仙去的师父?!
“嗯。多半易了容。”太崖叹笑,“真是离世了也不叫人省心。”
难怪在识海里,见远不愿跟他聊起那道人。
“可他怎么知道要找我……”
“除了在学宫授课,他也在天机阁任星官一职。但又心性如孩童,顽劣多事。”太崖垂眸看她,“却有另一事不解——在识海中,他说找的是异世魂魄,不知是哪个异世?”
奚昭神情如常:“我怎知道?掉进恶妖林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这样么……”太崖收回视线,笑道,“看眼下这情形,奚姑娘只能抓紧离开了。”
“嗯。”奚昭应得心不在焉。
“你体内的禁制为他兄弟一人所种,一人难解。奚姑娘倒是机警,知晓拿结契来解开禁制。不过……”太崖仿佛漫不经心地提起,“还是要让玉衡帮你?他那木石性情,不见得知晓如何结契。”
“我在教。”思绪繁杂中,奚昭突地冒了句。
太崖稍顿:“什么?”
奚昭陡然回神:“没……没什么。再看吧,总之得快些走。”
***
翌日,太崖正在检查玉盘,月楚临忽找上门来。
“太崖,”他看着与平常无异,语气也平静,“追杀令一事,赤乌境已送来回复——只要你师徒一人再不入赤乌,那追杀令便算不得数。”
太崖含笑道:“还要多谢你——府中禁制没多少问题,再修缮两月便可。”
月楚临不露声色地垂下视线。
明明是和往日一样的人,却令他不受控地生出厌恨。
只是梦境。
他放缓着呼吸,在心底反复念道。
是假物。
不该当真。
“只不过还有一事。”月楚临尽量平稳着心绪,“此次收回追杀令,是因无上剑派以天显境的名义,向赤乌境送了把宝剑。但如今无上剑派忧心于蛟乱,一时抽不出人去送剑。天显境送信来,想请你代为送剑。”
说话间,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
太崖接信,展开大致扫了两眼。
“送剑倒不是难事。我在赤乌时也改换过身份容貌,更算不上危险。”他将信收入袖中,“这事我应下了。”
“那便好。”月楚临温笑着道,“还是尽快为好,以防赤乌反悔。”
“好。”
“我来就为此事。”月楚临转身,意欲离开。
“不坐下歇会儿么?”太崖扫他一眼,“瞧你脸色有些难看。”
“不了。”月楚临说,“许是这几日事务繁重。”
话落,他提步离开。
刚走不久,奚昭就来了。
她险些和月楚临撞上,还是她先看着他了,有意躲开,才没碰着面。
进了院门,她一眼就看见太崖。
“道君,”她手里拿了两本书,左右望了两眼,“蔺道长呢?我来还书。”
太崖:“在抄录符书。”
听她提起蔺岐,他又想到结契一事。
垂眸思索片刻,他笑着问:“奚姑娘可还在想结契的事?”
“是又怎的?”奚昭有意提醒,“别忘了,你先前保证不妨碍我的。”
“答应过的自不会忘,只是……并非定要是玉衡。再一者……”他顿了顿,“我有事要出府一趟,等回来了再仔细商议也不迟。”
“出府?”
“三五天便回来了。”太崖问,“奚姑娘可等得?”
“三五天……”
这么久?
奚昭面上不显。
“那你一定要快些。”
太崖轻笑着应了声好。
“我先去还书了,等你回来再说这事。”奚昭挥了下手中的书,随后轻车熟路地去了书房。
推门而入时,蔺岐正合上本符书。
见是她,那冷淡神情里多了些温色。
“奚姑娘,”他放笔起身,看见她手中拿的书,他道,“若为还书,尽可送封信来叫我去取,也免得跑这一趟。”
“我那儿多了好些人,谁知会不会被听去什么。”
奚昭关上门,确定外头没人,这才走到他面前。
“小道长,”她问,“可以这两天就结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