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1 / 2)

第128章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齐齐进了手术室。

因为身上没有任何防护,松田肩头的枪伤非常棘手。

子弹穿过的位置太刁钻,肌腱,软组织,骨头等都受到了波及,否则松田也不会整只胳膊都一路垂着动弹不得。

加上血管破裂,他的出血量远比降谷零大,更别提他架着降谷零这个体格与他相当的成年人走了好一段路,加剧了失血。所以哪怕是同一时间进的手术室,先一步出来的松田反而因为虚弱而更晚醒来。

并且还得到了医生“手臂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请做好心理准备”的委婉告知。

降谷零状况好一些。

虽然腹部中弹,但因为有防弹衣缓冲,所以他实际伤势比预想中的轻。

除了子弹击打在防弹衣的冲击力导致的多处骨折与多处挫伤,以及枪伤本身造成的严重伤口,降谷零最让人担心的脏器功能,反而没什么大问题。没入他体内的子弹并没有伤及要害,也没有陷得太深。

因此手术结束后,医生对他的伤势判断比较乐观。

起码比松田好,没有得到后遗症的警告。

而也正因为如此,先一步醒来的降谷零和医生交谈时,在忍不住询问隔壁床仍在昏睡的松田的状况后,他心底当即咯噔了一声。

医生检查完后便离开了病房。

守在门口的“家属”,或者说,伪装成家属保护降谷零并等待他苏醒的公安成员,则是在医生离开的瞬间迈步进去,且反手把门锁上。

越过还未曾苏醒的松田,来人直径抵达降谷零面前。

“降谷先生,你好,我是川上名,黑田理事官派来与你交接的探员。”

川上说道,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在确定身份无误后,降谷零点了点头。

降谷第一时间开口问:“我的部下——给我垫后、争取时间的那五位,现在怎么样了?”

川上沉默了一会,“目前只有奥田一人回来,伤势不重,已经回到了本部。”

“……”

只提到了一个人的平安,并且没有了下文。

这时候去追问,都仿佛是在垂死挣扎。

所以降谷零没有说话。

“不过——”

川上继续开了口,带了点安慰:

“我们每一名外派的公安,都经历过充分的培训,其中就包括如何自我保护与逃生,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是,所以一时半会的失联,并不代表什么,只要没找到遗体,就总归不算是没有希望。”

“……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降谷问。

“下午六点十三分。”川上走向窗边,稍稍拉开了窗帘,露出窗外那如同燃烧一般汹涌的火红色云层,随后松手让窗帘重新合上。

“也就是说,我昏迷了十个多小时。”降谷零喃喃自语,心底升起的些许希望火星,再度熄灭。

没有办法(),??劑??葶?疙????——??BOSS葶?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任何一个国家的官方卧底都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

而作为日本的公安,降谷零受到的压力更大一些,因为被迫和美国赛跑,他所拥有的时间无比紧迫。

……以至于他成为了撞上树桩的那只兔子,落入瓮中的鳖。

“朗姆?你确定是朗姆出了问题?”川上瞪圆了眼睛,“那个……组织的二把手?”

“十有八九。”

“他能出什么事?总不能和灰雁斯米诺一样,叛变了吧?”

“我不清楚,朗姆的情报太少了,但我觉得不太可能叛变。”降谷零思索:“从我以往收到的命令来看,朗姆对这个组织的感情很深,忠诚怎么样另当别论,但叛变——这种会造成组织内部动乱,破坏组织神秘主义根基,并带来危险与大量财富损失可能的事,他不会乐意去做,而且要是想要夺权,朗姆也该有更好的手段,毕竟他是二把手。”

二把手,组织为数不多知晓BOSS身份面貌的人。

这样便利的身份,能利用的东西太多了,闹成这样,对朗姆没有好处。

“会不会是灰雁的叛乱,导致朗姆不得不改变策略?”川上问。

降谷零迟疑着摇头,“我不确定。”

要是降谷零没有暴露,他大可以去核实。

但现在,波本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而明摆着从琴酒眼皮底子下逃走的他,接下来还得面对组织漫长执着的追杀——如果这次的讨伐行动失败的话。

不。

哪怕讨伐成功,他也得隐蔽好一阵子。

毕竟组织那么大,一次性根除是不可能的。

他们这次顶多把最恶性的病灶根源给掐死,做不到清空所有残党。而为了避免残党的复仇,降谷零必须得在日后一段时间内隐姓埋名。

……关于波本为什么会猝不及防暴露的原因,就只能推测到这。

最重要的与“BOSS位置相关”的难题,已经无法再推进。

因为没有思考起点。

没有起点,交流讨论再久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降谷:“BOSS要撤离日本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以组织在日本势力的情况,他不会继续留在这,只是琴酒不是负责护送他的人——那只猎犬应该是借此机会在钓鱼,专门钓我这样对BOSS有敌意的叛徒。”

降谷:“考虑组织BOSS的戒心与谨慎,他在真正撤离的前后数日,必然会就接连不断放出很多诱饵来分散敌人的视线,让人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的,也分辨不出哪一天才是他撤离的时间。”

降谷零说着叹了口气:

“真头疼啊,接下来要怎么行动……我再好好想想,对了,川上君,我卧底暴露的事,应该没有透露给美方吧?”

川上:“还没有,理事官第一时间就竭尽所能的封锁了消息。”

“做得好。”降谷零点头。

() ……降谷零实在很难想象松田的手出现问题的未来。

谁让松田最拿手的就是拆弹?这是一项相当精密的工作。哪怕撇开这点,用松田已经转职到搜查一课,不再以拆弹为生作为理由,降谷零也没忘记松田这家伙的最大兴趣。

那家伙喜欢各种机械。

一遇到新奇少见的东西就忍不住拆开看一看,没事还喜欢自己升级各种设备,包括电脑汽车在内。

这些爱好,都需要一双灵活稳定的手去支撑。

万一因为这次事件,导致松田的手出现问题——

“确实,松田刑警或许知道什么。”川上同样看向隔壁床。

他不清楚降谷零在想什么,只是为对方不再冷冷盯着他而松了口气。

随即他接过话题,并将手里的笔记本翻了一页,提出另一个问题:

“据搜查一课的人回复,松田警官是今早才下的班,但他没有回家,事发地点与他的住所距离相反,所以他的突然出现,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说起来,降谷先生,在获救之后,松田警官没和你说什么吗?”

降谷:“没有,毕竟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当时重伤失血的两人互相搀扶,光是离开巷子走到大道就花了全部毅力,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讲话。

而在好不容易走出去,看见支援警车的红蓝警笛后,松了口气的两人便齐齐的倒下。

再次苏醒就已经在医院了。

“这样啊。”川上说:“那就只能等了,不知道松田警官什么时候能醒。”

“松田为什么会出现并不难猜。”降谷思考了一下:“他大概是跟踪巴罗洛而来的,毕竟他们出现的方向是一致的。”至于为什么会跟在巴罗洛,这就需要松田醒了之后再去问他。

“诶?巴罗洛……!?”

“怎么了?”

川上骤然转头,瞪圆眼睛,拔高嗓音。

降谷被他态度惊得愣了愣。

川上干巴巴开口:“……我们调查过现场,发现你们走过的一条巷子有大量弹痕,所以我们能推测出是降谷先生你逃跑过程被追兵追上,然后被突然出现的松田警官救下,只是我们不知道追上来的是巴罗洛。”

巴罗洛。

这个代号现在几乎天天出现于公安会议上。

那是个捉摸不透的家伙。

雇佣兵出身,手上染血不少,光在日本,就挑起了影响力遍及全国的大案,并且没有丝毫归顺回头的意思,让人不得不警惕。

可说他是坏人,他又有多次不符人设的“救人”事迹,其中甚至还包括一名公安警察。不,诸伏景光算是侥幸的特例,但哪怕撇去这一点,对方也的确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多次“行侠仗义”。

比如说。

巴罗洛潜伏到警视厅,以咨询顾问尼昂欧文的身份生活行动的时候,就经常做一些宛如正派人士的举止。

包括一些哪怕他拒绝,也

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先前他还抱有侥幸,期盼尼昂不至于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可现在,从公安们的态度,以及不久前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这种期盼也毫不例外的破灭了。

——他的恩人,曾经他认为是朋友的人,的确是个对杀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经验老道的罪犯。

自己肩膀的伤,对方轻而易举从枪林弹雨顺利脱身的身手……

说是职业罪犯也不为过。

“只是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任何情报可以提供。”松田说,“要问我为什么会跟踪尼昂的理由,只是因为我见过他这张脸一面,也知道他的名字,然后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

松田之所以会跟踪尼昂,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熟悉气息。

不如说恰恰相反,两个尼昂给人的印象是撕裂般的不同。

一个温和一个张扬。

一个亲切一个绮丽到具备攻击性。

总之,任谁都不会从外貌与形象上,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松田只是恰好见过两个尼昂。

不管是咨询顾问尼昂欧文,还是有着银色眼眸、会在深夜陪走失女孩等家长来接的“好心人”尼昂。

并又恰好因为最近的案子而疑神疑鬼,加上年初怪盗基德的复出刷新了他对易容的认知,松田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零星的怀疑,选择了一探到底。

总结来,可以说是直觉导向。

只是松田的直觉一向很准。

在过去的拆弹生涯里,虽然不算多,但他的确赌过那么几次的命——将生与死交给了运气。

这次他的直觉也一样没让他失望。

——能救下同期的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要求更多?

松田绞尽脑汁。

他虽然尾随了尼昂,但碍于对方的戒心,松田根本没有凑太前,只是远远的跟着而已。

自然,哪怕尼昂路途接了电话聊了一段路,他也没听见什么。

仅仅只在尼昂买单离开拉面店,他在对方关上店门冲过去的时候,透过拉面店的薄薄拉门听见了些许对方的声音。

似乎是……

有人催他回去工作?

川上听完松田与尼昂相遇的全过程,叹气:

“……完全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想也知道,琴酒和巴罗洛重新搭档,敢催他又总是拿他没办法的,也只有琴酒,而琴酒并不是BOSS的护送队,这又绕回了原点。”

松田:“抱歉啊。”

川上忍不住催促:“再努力想想,哪怕只是自己的推测,以你在搜查一课的表现,脑子想必也不差,加上你曾经和巴罗洛……和那个尼昂接触那么久,你就没觉得奇怪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模样、犯过什么事,更不清楚尼昂,我是说没有伪装的尼昂原本是什么性格。”松田满脸无奈,“如果你让我拿对尼昂欧文的印象

皆惊。

这个时候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做错一点事就被怀疑甚至是灭口。人心难测,特别是组织里的人,有些事实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只要上面觉得你可疑,那你就是百口莫辩。

巴罗洛要是不想被意料之外的麻烦干扰行动,他本不该留下这种潜在危险。

不,准确来说,他更不该在琴酒钓鱼执法的时候自行开溜。

琴酒就算再纵容他,身边不也还带着一帮部下吗?

这可和过去不一样,不再是他巴罗洛与琴酒仅两人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