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
仿佛身体和心理在同一时间抗争着,让他不要再去招惹这个人。
他要做的,就只是顺从、顺从和再顺从,仅此而已。
白齐犹豫了一会儿,一番抗争下,他还是勉强选择了第一个选择:“别生气啊,我等会儿带你看看这个圈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人嘛……当然是在休息室里,你别激动啊。”
路随青冷冷的看着他:“带路。”
……
白齐一路战战兢兢的带着他穿过人潮,险险地避开了所有可能上前搭讪的人们。
他带着路随青上了二楼,寻到了一个贵客休息室。
这幢别墅是甲板结构,从上面的楼层,能很清楚的看见半露天式的客厅里的景象。
像这间休息室中的单面玻璃,更是满足某些宾客的需求。
比如说现在,白齐就打开了窗帘。
今天阳光非常好,光线从外面的棱形窗里穿透玻璃,斜斜的一线,落在了地面上,像是上帝为人们打下的光束。
香槟塔和流动喷泉摆放在一旁,宾客们穿着华贵的西服和礼服,穿行在这些放置的物品之中,不时和别人攀谈交流。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现场的一片欢声笑语的活跃气氛。
路随青对这些毫无兴趣,冷着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继续完成之前那副被兰蔺发现而藏起来的速写画。
他画的就是兰蔺。
说是速写,可是没有临摹对象,只能凭藉着他记忆之中一颦一笑的兰蔺的形象来还原画作。
明明是想象,路随青却像是对兰蔺的每一个部位都无比熟悉,画出来神韵兼备,分毫不差。
白齐盯着下面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看不看兰蔺那个联姻对象?她好像就在下面——喏,红裙子的那个。”
路随青的笔停了下来,跟随着白齐的指示,往下面看去。
楼层有些高,于是看不清那个身着红裙的女士的长相,但看得出身材高挑,纤弱又灵动,长相不差。
路随青脑袋都僵住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自己问出来的话:“……这位是,哥哥的未婚妻吗?”
“哎,还没订婚,只是差不多啦。”白齐拍拍他肩膀,“阿蔺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好好定下来了。两人见过几面,再过几年,等到必要的时候,应该就会正式宣布联姻的消息。”
路随青的面容有些扭曲,神色古怪:“真好。”
白齐还在滔滔不绝:“哎呀,咱们这个圈子经商久了,就是连婚姻也是一场算计的过程而已。其实这个李小姐很好的,长得漂亮,家世丰盈,而且性格据说也不错。我们仨以前还是同学呢,后来我和李小姐回国了,后来也没什么联系。最近这两年才联系起来,基础的同学感情也是有的。所以说,我觉得这个对象最合适不过了……哎哎哎!你干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路随青一手捉住了领口:“我们现在回去吧。”
白齐恼怒地看着他,一手护住刚刚因为路随青不讲章法的拉拽而通红的脖颈,有些愤懑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了留下来吗……”
“对。”路随青看着他的眼睛,冷冰冰道,“那是刚才。但我现在不想了,不行吗?”
白齐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下意识想到了关于路家私生子的一些传闻——
路随青,路小少爷,好像有精神上的疾病。
如果放任他这样恶化下去,不说他向兰蔺交差不了,更严重的后果是假如路随青突然狂躁起来,到时候伤害的还是白齐自己。
白齐不太敢再赌了。他迎着那双黑得仿佛能够吸进所有光彩的眼睛,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答:“好,好……”
*
一个多小时后,筋疲力尽的白齐把车停在了兰蔺的别墅门口。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别墅里没有开灯,证实里面并没有人在。
白齐不敢靠近他,只能目送着路随青进入别墅。
他心有余悸的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没有和外出的兰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