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靠在门板上,许久才吐出一口气。
幸好。
幸好兰蔺平时没什么情感之间的反应,不然,就自己刚刚那个拙劣的演技,寻常人早就戳破无数回了。
蒋时进了门,小心翼翼地又把门带上。
他要做的事情有点儿见不得光。
刚刚他被兰蔺的芒果小蛋糕冲破了头脑,一时有些忘记刚刚他和兰蔺说了些什么。
可现在,他可反应过来了。
自己问了好几个问题,兰蔺就回答了一个——
他刚刚出去到底是为什么啊!?
也不回信息!也不告诉自己去哪儿了。
作为共享一个房间的“好友”,这样的关系也太生疏了吧。
蒋时愤愤地把桌角那边几乎全新的书全部堆到兰蔺的简易床铺上,像是这样,就能够把心中积攒的愤怒发泄出去。
十秒钟后,听见这张床传来了清脆的“嘎嘣”一声,蒋时才满意的停下手。
他装作无辜的样子,见兰蔺喂猫还没回来,闲庭散步一般走到客厅里,捧起兰蔺放在那里的《单词2000速记》,装模作样地看。
如果他有耳朵的话,估计现在这个时候,都竖成天线了。
五分钟后,蒋时终于看见了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兰蔺,也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
他手中多了一只橘色的、比前几天看来明显吨位剧增的小猫:“三毛想进来。”
蒋时现在已经没空管什么三毛四毛了,胡乱应了一声,随即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兰蔺推开那扇门——
房间里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此刻,夕阳已经沉沉的垂入远方的地平线之中,橘红色的光芒渲染着天幕,显得辽远又寂静。
从窗户缝隙之中透出来的风不再是那么炎热,带着温温的烫,拂过人脸上的时候,和煦而温柔。
蒋时靠在门框上,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哎哟,我的书怎么还在你床上……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干,就整理了一下书桌,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把它们拿走。”
兰蔺应了一声,坐在他床上。蒋时的床是铁艺床,床脚很高。
他坐上去的时候,双脚悬空起来,在空中微微的晃荡着。
兰蔺穿的是浅色的船袜,露出一大片脚腕以下的肌肤,和黑色相衬,显得更加骨感漂亮,白皙又矜贵。
蒋时背对着他的时候,那件对他来说小了两个尺码的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撑起青年微微突起的肩胛骨,兰蔺甚至能顺着他的脊骨,画出他的骨骼轮廓来。
看上去不胖,但是压着他肩膀的时候,有切切实实有着一份重量。
兰蔺安静的看着,不时伸出手,拨一拨枕着他手臂的小猫的胡须。
夕阳的影子映着桌面上摆出的物品,在墙面上印出淡橘色的轮廓。
房间内很安静,没有人交谈,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小猫被挠下巴时因为舒服而发出的轻轻哼声。
直到,蒋时忽然“啊”了一声。
他转过身,怀中还堆着一沓高高的书,脸上挂着点歉意的神色:“唉,有个坏消息。”
兰蔺rua了rua猫头,在心中尝试性地比较起了到底是小猫的脑袋软,还是蒋时的头发软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蒋时退开一步,让他看见刚刚被自己挡住的折叠床——
最粗的那根钢管因为不堪重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作古了。
整张床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