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愕然眨眼,忽地摸鼻抿唇低笑了起来,被贺明渊投来不明所以的视线,便忍笑摇头:“抱歉,你别介意,我只是少有听人这么称呼他,萧老先生……嗯,他的确挺老的。”
“那能不能请你带我去见他。”
“见他之前,还是先看看你的脚吧,应该疼很久了。”
男人瞥向他的左脚,膝踝微曲,踩地不实,的确是从刚才起一直在痛,贺明渊强撑站姿,不以为意道:“我忍得住,劳烦带路。”
“何必这么逞强,你这一瘸一颇的去见萧老先生,也有失仪态,就不怕落个坏印象?”
“……”贺明渊不语,觉得不无道理。
“走,我扶你去凉亭里坐一下,看伤得重不重。”
男人说着伸手过来,贺明渊本能的闪身,看向十几米开外的凉亭,自己走了过去,望着他颠簸倔强的背影,男人勾唇苦笑,将手里的海棠花枝条插在了土里。
春意正浓,海棠扦插易生根。
这座“锁香亭”建在池塘旁,红雪松木,四角开扇,周围湘竹团簇,分明连日春雨过后,略感湿闷,但入亭坐下,却是清爽怡人,竹香扑鼻,仿佛亭里亭外别然天地,贺明渊正觉着奇怪的观察这简陋凉亭,忽地脚踝一紧,腿被抬了起来。
“你干什么。”贺明渊皱眉。
男人半跪在他身下,拖住他的脚,解着鞋带,抬眼笑道:“帮你看伤,不脱我怎么看。”
贺明渊沉脸:“不用。”
说着要将脚收回,使力脱缚,又是一阵痛感传来,不禁停下动作,暗自齿紧,男人也没给他再开口阻止的机会,转眼间就迅速的脱掉了他的鞋袜。
贺明渊怒目横生,虽然知道这人是好意,但光着脚在人眼下,还是感觉受到了冒犯。
“放开。”他的口吻带着明显的怒意。
男人没听,将他的脚放于膝上,神色认真地摸索着淤青红肿的脚踝:“还好,没有伤到筋骨,稍等一下。”
贺明渊见他走到几排盆栽前,掰下一截芦荟,用池塘水洗净,剥皮取肉,握起他的脚,将透明的黏液涂抹在淤青处,清凉湿滑的触感,顿时消散了一些红肿,减轻了疼痛。
“好些了吗?”
贺明渊没吭声,只是垂眼微微点头。
男人笑了笑,又抹了些芦荟上去,继续替他按摩起来,动作轻柔,手法得宜,修长的手指在粘滑液体下不断游走,从脚踝顺至脚背,抚过脚趾,摸上脚掌,时不时朝他瞟上两眼,就像在观赏什么似的,墨曈潋滟,唇瓣翩浮。
贺明渊面容僵硬,太阳穴凸凸直跳,已经感觉很不自在了,正要开口,足底不知被按到什么地方,电流窜腾,痛痒交织,不住咬唇闷哼一声出来。
“这是涌泉穴,汇通肾脏,这么大反应,说明你身体不错,”男人促狭咧嘴,再次握住他的脚时,仔细看了一番,啧舌道,“别说,你的脚意外的……好小。”
如被戳刺脊梁,贺明渊面如土色,猛地将脚收回。
他穿40码的鞋,在男性中的确算小的,尤其配上他的身高和气场,更是风马牛不相及,但这种事他早就知道,不用这个人来提醒。
也不管黏湿的脚,贺明渊穿上鞋袜起身,冷冷道:“我没事,你可以带路了。”
男人擦了擦手道:“你的脚伤得也不算轻,我看你还先回去休息几天,以免加重。”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我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