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合,人是那样的人,便说了做了。”
“有灵性的人对这种微妙太敏感清楚,打心底里难以相信机械化分析出来的大段文字。”
“人怎么能是分析的透的?”
“所以我们照着分析出来的文字演,人物就机械,就假。”
邹渚清伸手,拂掉窗沿上的灰层,看着指尖将尘埃捻去。
“这就是为什么你演话剧,演片段都没问题,偏偏演整部电影露了怯。”
“话剧和片段里的人物是片状的,你以片状的演法去演自然没问题。但影片和一部完整的电视剧作品里的人,是圆的立的。”
“我们唯有成为角色本身,让角色带动我们的本能,替我们诠释他所有的行为,才算是演好了这个角色。”
郑嘉咬了咬唇:“成为角色本身……对演员也是一种伤害吧。”
彻彻底底入了戏,就是活了另一段人生,抽离时的痛苦,就像是一次具有戏剧色彩的自我屠弑。
“这条路的确难走。”邹渚清看向窗外,淡淡道,“但走好了,比哪一条都出彩。”
就像那个沉溺于纸醉金迷的林欢,困住了无数人心中的夏日。
郑嘉久久没说话。
邹渚清今天和他讲的话,像是对他表演体系的解构,带领他走上一条危险却太迷人的道路。
太多人在露出水面的巨大冰山上圈占自己的领地,而邹渚清则带他向下,去看庞然大物不得展示于众的真。
邹渚清看了眼思索着的郑嘉,将眼前的两扇窗一扇接一扇关上。
他环着臂,低声道:“仔细想。学,那就来找我。”
说完,他打算留给郑嘉自己考虑的时间,转身准备迈出房门。
“邹老师!”
郑嘉忽然叫住了他。
邹渚清闻声扭头。
郑嘉神色有些别扭,他不太敢看邹渚清,小声问道:“您走之前,我想问一下您。”
“我看到热搜周老师出事住院,我……我的消息周老师没有回复,我想问问周老师他……现在还好吗?”
“他?”邹渚清顿住脚步,看着郑嘉,神色不明,“好的不得了,还有力气跟我闹。”
“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马上要开拍了,要因为你拍的稀巴烂这部片播不出去,到外面别说弑青教过你。”
他说完,不剩什么好心情,快步往外走。
“你说周弑青成段小楼,你做程蝶衣。”
“可程蝶衣不爱段小楼,他爱的是霸王。”
“你呢邹老师?”
你爱的,是霸王,还是段小楼?
是裴霁,还是周弑青?
邹渚清无声勾了下唇,转过身,隔着远远的距离,冲郑嘉道。
“他们之间只余下悲剧,是因为一个是假霸王,一个是真虞姬。”
“你刚才说,我们这种路子对演员伤害大。没错,一不小心,就会如同程蝶衣一样,迷失自我。”
“所以演员要找到一个情绪的开关,一个转换的钮,一把能在属于我们自己的部分被关起来时,打开真实的我们的钥匙。”
“我确信我和他之间不会是悲剧,是因为哪怕再像,只要有他的存在,我也会让自己是‘假虞姬’。”
“他不是那个真霸王,也不是段小楼。”
“他是我的钥匙。去找属于你的。”“然后呢?他怎么说?”电话里,周弑青笑着问道。
邹渚清撇了撇嘴:“张牙舞爪的劲立刻收了,恭恭敬敬举了躬道了谢闭门思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