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萤眸色暗了暗,挤出笑容:“我将焦琼姑娘一并?带来了,她医术高明,说不?定能查出皇帝的病症。”
轩辕善刚亮起的眼眸又沉下去,斜睨“焦琼”一眼,眸中尽是冷漠。
但他许久未曾见过伏萤的笑颜,又是她亲自推荐的人?,轩辕善不?忍心驳了她的面?子。
“早听闻焦琼姑娘医术高明,可是父王的病连谷主都束手无措,姑娘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伏萤抿了下唇,向轩辕善投去期许的目光,“焦琼她善解疑难杂症。”
“……”
被她这样注视着,轩辕善内心一片柔软,松口道:“那便让人?带她去瞧瞧吧,伏萤姑娘,你?留在这里等候,里面?情况复杂,不?适合你?看到。”
说完,他招来两个宫人?,领着令玄走?暗道通向轩辕丰业的寝宫。
轩辕丰业昨夜忽而犯了癫病,身?上的恶臭更加浓郁,光是熏香已经掩盖不?住,轩辕善便命人?将他抬进?了地宫之中,他原先的房屋中放了个替身?做掩饰。
若不?是伏萤亲自开口,他并?不?打算将这样的丑事展示给外人?。
随着令玄进?入地宫,一股恶臭也钻进?了陶知意?的鼻腔,激的她险些从令玄袖子里呕出来。
时武喜腐土,越是这样的味道他越自在,只是苦了轩辕丰业,励精图治一辈子,最后?被这种东西缠上,连最后?的体面?都留不?得?。
轩辕善跟在令玄身?后?,目光落在他的后?颈,眼中带着不?信任的意?味。
他不?喜陶知意?,自然也不?喜与陶知意?走?得?近的人?,昨日他才拒了陶知意?请见的书信,今日焦琼便跟着伏萤一起来了,确实值得?怀疑。
若她是来为陶知意?打探情况,好?出去把他们的家事大?肆宣扬,那不?如就在此直接杀了她,至于伏萤那边,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解释。
令玄不?知身?后?之人?已经起了杀意?,单手托着衣袖,让陶知意?待的更舒心些。
他封闭了嗅觉,面?对地宫中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恶臭,令玄微微眯起眼睛,跟着宫女的脚步向前。
陶知意?终于见到了轩辕丰业,他形容枯槁,像条被晒干的鱼,躺在石板床上。
床边是富丽堂皇的灯具桌具,处处透露着皇家的雄厚财力,唯有?轩辕丰业与此格格不?入,他瘦的只剩下骨头?,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似的,身?上的疮疤已经结痂,大?大?小小的黑红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轩辕丰业不?是皇帝吗?
就算他被时武附身?折磨,至少他身?边还有?宫人?在,还有?子女在,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陶知意?惊讶一瞬,一块巨石在她心里缓缓下坠,压在她心口。
轩辕善居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无情至此?!
骂他一句狼心狗肺都是侮辱了狼和狗!
轩辕善停在了入口处,不?愿再进?来,倒是令玄像没事人?似的走?近床边,伸手搭在轩辕丰业腕上。
良久,他轻轻摇头?:“不?行了。”
他体内那混乱的魔气邪气,连令玄都只能望而却步,轩辕丰业以人?类之躯支撑如此之久,已经是极限了。
陶知意?探出脑袋,轩辕丰业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