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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平殿,新后坐在上首,流苏凤冠戴着,原先可爱的弯月髻已然变成了大气老成的圆髻,沉甸甸的坠在后脑勺,红蓝交加的广袖长褙,一举一动皆雍容华贵,孟禾鸢恍惚的瞧着她,熟悉的俏皮灵动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漠遥远。
孟禾鸢坐的有些近,其实她是不想的,奈何父亲的职位不低,造成了直到现在还有许多视线隐隐打量她,孟禾鸢觉得有些抢了新后的风头。
皇后突然掉转头,直直的看了过?来,对上了孟禾鸢的视线,她心头一跳,那双眼眸里可以是木然,并非是恨和讨厌,她赶忙垂下了头。
不多时官家便来了,少年已然抽条,同新后在一起分外郎才女貌,冷厉的眉眼叫人无端想起了孤狼,阴厉、居高临下、锋芒锐利。
她怔怔的瞧着,没有发觉有两道视线投递到了她的脸上,姜淮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雪青色的玉兰折枝暗纹褙子,她气色较之上次好了很多,鲜活了起来,薄唇艳红,像是吮吸了樱桃一般,叫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颜韶筠瞥了一眼找不着北的姜淮,暗自?嗤笑,一头仰尽杯盏中的酒水,今日被打量的不光是孟禾鸢,还有颜韶筠,还不是他在朝堂内的品级颇高,颜阁老早就想把人锁在祠堂里不准出来了。
今日两位主人公相逢在此,看热闹和好戏的多了去了,明着幸灾乐祸的更多如牛毛,参他的折子如流水一般的飞到了内阁,颜阁老险些都快掐人中了。
姜淮借着敬酒挪到了孟禾鸢附近,他低声?说:“孟姑娘。”
孟禾鸢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侧目看过?来,看见来人后不知怎的松了口?气,忽略了心头的怪异后,还算温和的应了:“世子。”
姜淮脸红着点?了点?头,颜韶筠看到这?一幕无意识的快捏碎了手中的杯盏,胸腔像煮沸了的热水锅子,蠢蠢欲动的想掀着锅盖。
这?是甩了他不过?几日,又勾搭了别的相好了?就这?小黑脸,哪儿好了,颜韶筠一边唾弃着这?个女人,一边又控制不住的看过?去,眼睛都不眨。
姜淮认真说:“孟姑娘,这?几日你可还好?”他突兀的问起了这?事,孟禾鸢不好不理?,扯了扯嘴角撂了一句还行。
他看着这?张秾丽漂亮的面孔,如云间?的月亮一般姣好清艳,低低的害羞说:“你可还想过?嫁人?”,他没有看孟禾鸢,低头喝酒以作掩饰。
孟禾鸢回味出不对劲了,他们二人还没熟悉到可以问这?个话的时候罢,便警惕问:“这?似乎不关姜世子的事。”
姜淮摇头,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表明真心:“我不嫌弃你,若、若你愿意,我便……便能娶你。”他嗓音带着哑意,越来越低,孟禾鸢觉得他大约是吃醉了酒,荒唐的很,青天白日的说浑话。
“嫌弃?世子想多了,我并没有再嫁人的意愿,也无惧流言。”她冷冷道,她轮得到他嫌弃?把她当?做什么了。
“怎么能不嫁人呢?姑娘家不嫁人会被人笑话的。”姜淮皱眉否认了她的想法。
颜韶筠觉得二人碍眼的很,污浊了这?块儿地方,他淡淡移开眼,不再关注,侧目和同僚商议卷宗,结果是隔一会儿便走?个神,同僚重?复好几次才能听进去,说的同僚口?干舌燥。
后脚就派了个小厮站在他们身旁偷听,半响,小厮回来传话了,颜韶筠听了全部后起身离开了,同僚懵然:“庭之,你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