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眸色淡淡:
“闭嘴吧,既然你从?来没有?管过我,倒也不用兴师动众跑过来学校里,摆一副家?长的架子,装给谁看呢?”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少年会说这样的话。
江北祁将手插在衣兜里,抬眸淡漠地看着他:
“这不是南曲戏班子,我也没空跟您老在这唱戏。”
少年的语气里不无嘲讽:
“——既然你觉得我是摊无可救药的烂泥,那就离烂泥远一点,可别污了您这块纯洁无瑕的宝玉,小?心黏身上,遗臭万年。”
说完,江北祁转身就走了。
留下几个老师和主任们?面面相觑。
江为淮气得怒目圆睁,看着那少年重重甩上了办公室的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脸色涨红了,手中的银蛇手杖重重跺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向来被人簇拥惯了的上位者被人当?众怼回去,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孙子。
江为淮被气得不轻。
毕竟他还是个快七十岁的老人。
几个老师们?怕他气出?事,连忙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打起圆场:
“孩子十七八岁正在青春期,叛逆一点也是正常的。江老您别放在心上,先消消气,坐下来喝口茶……”
“对,您消消气,这孩子说话是冲了一点,也是一时冲动了,您千万别跟孩子计较……”
后面他们?再说了些什么,弥虞也没心思?听了。
她扯了扯唇。
这些大人啊,真是无趣。
又讨厌又自以为是。
不论是这个江为淮,还是她的父母。
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听听他们?说话呢?
不问青红皂白的掌掴和指责,和长久以来的忽视和不在意。
——这些弱小?的失望被逐渐堆积起来,最终再没有?任何期待。
快速判完了手上的卷子,弥虞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办公室。
她开始四处寻找江北祁。
学校里的绿化很多,流水假山,亭台楼阁,弥虞在偌大的校园里找了好一会,最后才在一片海棠小?树林里,发现了正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凤眼少年。
他随意靠坐在那里,高挑的背影落寞孤寂,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也是,面对这种事情?,任谁能心情?好呢。
“喂。”她看了好一会,随后开口唤他。
听到弥虞的声?音,江北祁的后背好像僵硬了一下。
随后他起身站起来,也没回头,迅速走掉了。
弥虞:?
“喂,等等!”她紧走几步想追上去,没想到那少年越走越快,很快就没影了。
弥虞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海棠林,顿时抿唇。
她回想少年方才的模样。
……他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
江为淮拿着手杖款步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迎面走进来一个杏眼白肤的高挑女学生。
正午的太阳光极其强烈,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司机一直等在教学楼外?,看到朝外?边走来的老人,微微欠身朝他鞠了一躬。
初夏时节,乍冷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