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
但江饮冬不是那守礼的人,他爹在世时都是村里孤僻的人,也少管他,晓得他和一个男人亲嘴,约莫会托个梦,给他念上一册子的书听。
沉默片刻,江饮冬喉管里嗯了声。
这声应答打开了道闸门,两人不自觉靠近,脑袋凑在一块,嘴唇贴在一块,磨了半晌才分开。
辰时,江饮冬的院门被人敲响。
江饮冬开门,来人是几日不见的张成业。
张成业一见他,立即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冬子哥,可算见到您人了,那凉皮还有几日能供上,城里老爷催的不行啊。”
“你慢着点说。”
江饮冬站在门前,宽阔的肩背堵着门,没引人进的意思,张成业自知名声不好,也没要进屋,只在门口将情况告知江饮冬。
原是江饮冬先前定量给翠楼供货,知晓凉皮的人还不算多,接洽到翠楼的富商老爷,给供货了几日,量少又开胃的吃食,成了城里的稀罕货。量本就少,眼下又停了货,若不是张成业拦着,说江饮冬病了,那老爷早就派人来找了。
江饮冬早料到魏鱼做出来的凉皮能这般好卖,故而他未曾担心,找了那看似不怎的合适的翠楼,实际去那吃酒作乐的老爷才是潜在大客户。
家中面粉不够,江饮冬打算明日带魏鱼上镇,顺道采买了东西回来,也免得那娇气的人儿整日晃着白脚跟,说他的鞋大穿不得。
他只让张成业先回,道明日去巷子找他,届时再去和那老爷相谈。
张成业不是个老实勤快的,瞅着机会赚些钱,赚不到就窝在家中少吃几顿。没想成遇到了江饮冬,这汉子竟比他还不上进,钱摆在眼前都不晓得捞!
江饮冬这边给了他几个铜板当跑腿费,张成业脸上便又笑开了花,随即想到了什么,凑近江饮冬低声道:“昨夜我回家时,瞧见南街钱大富一处宅子里,新住进了人,好似是请了个大人物。”
江饮冬眼皮一掀,“瞧清楚了,不是做买卖的同行?”
张成业一脸穷酸汉对有钱人的嫉恨,“钱大富在我们镇上,除了见到县太爷,哪能这般点头哈腰。他们行动隐蔽的很,身旁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我就是躲的快,否则多看两眼,怕是要被他们捉了去。”
这架势,听着很唬人。
江饮冬眉头微动,钱大富他有耳闻,是南街数一数二的富商,商人有钱了,便想往官上攀。不知这钱大富攀的人,和他想找的人是否相关,或是和梦中纪宁那位贵人又是否是同一人。
“晓得了,盯好那处。”江饮冬道,让张成业给他办事,也须给点甜头,又给了他二十文钱,让他继续盯着,往后两日若再需要他,仍会给钱。
张成业喜出望外,临走时摸着衣兜里的铜板,数着近日攒下的,够去翠楼喝一壶了。
江饮冬关门时,余光瞥见了隔壁吴婶子门前,一道碎花布衫一晃而过。
吴秀枝关上自家的门,堂屋里是她娘和他爹以及两位哥哥的争吵声。自她爹和她大哥二哥从外地回来后,家里整日都在吵架,她这个当事人却插不上一句话。
因着李秀才和纪宁那事儿,吴秀枝她娘捎了信把家里的壮劳力叫回来,就想着给李秀才一个下马威。
吴婶子娘家大舅也是个秀才,还在县里给县太爷当主簿,她倒当真不怕自个村里的秀才,想给女儿讨个公道。
秀才和哥儿偷情偷到新房里,简直是在打吴家的脸,无论如何,这件事,吴家都不能轻易揭过。
退婚是不能退的,但凭着这点,李秀才若是还要那好名声,不多给些彩礼弥补一番,吴婶子可是不依,她家三个男人都是这般想法。
可惜女儿不中用,秀才说两句好话就软了心。
吴秀枝没胃口吃饭,回了卧房后,她大嫂进来了。
她见着人脸色不好,晓得又是听了娘的话来当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