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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外做工,帮人修缮房子,盖新房。村里活少,他长期在别的村子雇主家住,忙活起来十天半个月抽不出空回趟家。

这次李家盖房子的活,便是江立诚给江饮冬搭的桥。

江饮冬把江立诚带到堂屋,点了灯,取了碗,叔侄俩把酒叙话。

江立诚说的多,江饮冬时不时抿口酒,应和几声。

他二叔许是这回在家里待的久了,和二婶置气没处撒,跑到他这不吐不快来了。

说来说去是二叔和二婶在给秀才堂弟相看人家,二叔想帮着他也挑挑,二婶就不乐意了,于是两人就吵上了。

二婶李秋兰心里头想的江饮冬清楚。他死了爹娘,没旁的亲人,要成亲一切事宜还不得亲二叔包揽。彩礼加上置办酒席,可是一大笔银子。

江饮冬只作不知,对他二叔道:“叔不急,我想先攒攒钱,到时候无论哪家的哥儿姑娘,跟了我也安心些。”

江二叔听他这懂事的话听的欣慰,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想开了好,愿意我插手就成。”

“不过我咋听说你家里进了人?白日你不在,烟囱都在冒烟。”江二叔有些醉了,眼神聚不住。

“村里除了摆酒,谁也不会把自家灶房交给别人。”江立诚道:“你咋的回事,莫不是真的学城里浪荡公子那套,偷藏了人在家里?”

江饮冬抿酒的动作一顿,眸子微闪,“哪有什么冒烟烟囱,许是吴婶儿家的烟飘我这上头了。”

他二叔不知听没听进去,嘴上停不住,“咱可不能干这事,看对眼了带着见长辈,可不能先往自己屋里带。”

屋里的确有人的江饮冬道:“二叔不必担心,这点事儿我还是懂的。”

江立诚进屋前的几嗓子,魏鱼听的一清二楚。

他趴在床边,竖直耳朵想听挑姑娘的后续,谁知听的全是江二叔和江二婶如何吵架,吵的厉害了,江二婶又是如何把脏衣服扔给江二叔自己洗,睡觉不让他睡床,赶他到大儿子房间睡等等,听的魏鱼哈欠连连。

他翻朝里侧翻了个身,伸长胳膊想捞一捞江饮冬的枕头,手指尖却碰到一处丝滑的布料。

魏鱼顿了顿,朝着床缝里面摸,抽出来了好几块帕子类的布料。大多是白帕子,黑乎乎的房间里,只有这个色分辨的出来。

魏鱼在每块帕子上都摸到了不同的刺绣,他摸不出是何花样,大抵是花儿和某类成双入对的野禽。

这帕子的布料比江饮冬给他的衣裳的还好,有的是薄纱的,有的是丝滑的,很是清爽,夏日里随身带着也不会累赘。

魏鱼的手指在这些帕子上徘徊,觉得帕子上的凉意,透着指尖传到了心口。

是和先前的汉子一同争抢的那位姑娘送的吧?

绣帕的数量如此多,可见二人的情深蜜意。收了帕子的人将其日夜放在枕边,珍爱程度可见一斑。

那个汉子可怜喽,江穷汉胜算满满啊。

魏鱼记得前些日子江饮冬为他擦拭鱼鳞,用的也是一方白帕。他那时动作快,魏鱼没瞧到帕子上是否有绣花样。

想当初他还半夜安慰江饮冬,不要盲目追着个专门钓人不给准话的,是他自己犯了蠢。

人家不仅不盲目,定情信物都收了一沓。

魏鱼曲卷了下鱼尾,这床到底没睡过几次,不大习惯,还是回他的鱼缸里睡。

江饮冬把喝的烂醉的江二叔送回家再折回自家,已接近子时,去河边洗澡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他进院后没先回屋,在井边三下五除二地冲了澡,扯了廊檐晾衣绳上的干净亵裤穿,这才了进屋。

屋里比院子黑,江饮冬也能看到床上是空的,水缸里倒是缩着个影子。

悄无声息的,瞧着早就睡下了。

江饮冬动了动嘴角,无声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