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时间,妇人收拾好灶房,闻到了一股馋人的肉香味儿。
谁家炖肉了,还是大油大肉,热腾腾,刚出锅的那种,勾的妇人跨过自家门槛,伸着鼻子使劲吸几口。
紧挨着的另两户人家也闻到了。不是逢年过节,隔三差五能吃肉的人家村里找不出三户。
他们以为是纪家在炖肉,城里来的落魄少爷,在他们茂山村照样混的厉害,掉了毛的凤凰比鸡金贵。
但有人发现了不对——
“香死人哟。我瞧着不是纪家方向来的,你说像不像西头江家飘来的?”
“管他江家纪家,反正我是吃不着。”
“定是江家,这江家冬子惯会弄些城里山里的好东西。”
“今儿稀奇,好吃食竟没拿去讨好,落他自己嘴里了。”
肉香源头的江家灶房里,做好的肉食没能第一时间被人品尝,再次被闷在锅里。
江饮冬拿抹布擦过沾了油的手,到水缸前,拦着人鱼埋在缸里的腰身抱了起来。
人鱼纤瘦,尾巴和成年男子的腿长差不多,这两日又是昏睡又是挨饿,身上肉少的可怜。
小脸也是巴掌大小,江饮冬一只手能盖完,只看脸,一眼过去以为是个漂亮的哥儿,但不晓得有没有哥儿人鱼,光溜的上半身没有一点哥儿标志。
江饮冬没羞耻心那玩意,若是哥儿鱼,为着救命,该抱还是得抱。
调整好人鱼的姿势,江饮冬大手托住苍白的小脸,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伸出大拇指,毫不犹豫地对着人中掐了下去。
没过两秒,魏鱼睁开眼,猛地吸了口气,赶紧伸手,把江饮冬的胳膊扒拉开。
“大哥轻点,肉都要被你掐烂了!”
他皱巴着小脸,人中那地儿有明显的月牙印子,泛着红。他皮肉细腻,被掐了人中,疼的眼尾泛了红,在缺乏血色的脸上,十分惹眼。
江饮冬摩挲了下手上的厚茧,问:“哪里不舒服?”
“没有,”魏鱼舔舔干涩的唇,虚弱地伸着脑袋,在灶房寻找什么,“可能是太饿了。”
倒是一条肉.体凡胎接地气的人鱼。
江饮冬不多废话,先去灶台边,掀开锅盖端出保温的兔肉,拿出碗舀了两碗饭,才回身到水缸边,倾身张开手臂,呈现抱人的姿势。
“饭桌在堂屋,凑合一下,就着灶台吃。”江饮冬道,“先抱你挪个地儿。”
灶屋里除了烧火的小矮凳,没有其他鱼屁股能坐的地方,挪到哪江饮冬没说,魏鱼也没问,没心思问,满眼都是灶台盘子上的红肉。
他伸出胳膊搭上男人的宽厚的肩膀,被轻松提溜出来。
江饮冬一手揽住魏鱼的腰,臂弯托起人鱼,另一只手握住缸沿,提着挪到灶台边。
缸里水被魏鱼霍霍的没多少了,动起来不重,缸挪好后,再将人鱼放进去。
魏鱼全身靠在江饮冬身上,手下是男人用力崩起的硬实肌肉,隔着衣服都硌人,心里对硬汉赞叹不已,欣赏地抓摸两把。
发觉他小动作的江饮冬:“……”
魏鱼端着碗对灶台,迫不及待先夹肉往嘴里塞。
水缸比灶台矮,魏鱼的鱼尾可以撑住缸底站立,高度正适合对着灶台吃饭。江饮冬则夹了肉放碗里,矮身做在一边吃起来。
兔肉处理的恰到好处,咸香可口,肉质鲜嫩弹牙,蒜苔出锅后又回锅闷了会,有点软塌,但不影响。
魏鱼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兔肉大半进了他的肚子,到最后实在是撑了,还放不下剩下的几块肉,咬牙又啃了一块。
吃饱后喝了口热水,魏鱼倚在缸沿休息,吃饭是个力气活,他撑的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江饮冬默不作声收拾残局,兔肉还有一小部分,他自己一人节省着吃,还能吃两顿。
当做钓鱼饵,怕是一顿都不够。
江饮冬烧了锅水洗澡,当下天气还不到可以冲凉水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