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手机落地的时候林初就坐直了。
他问:“是旺里的人?”
“嗯。”慕宁随手递了水过去,“让他清点公司多余的物资,他推三阻四,我说从邻国调物资过来,不会让公司的人短缺东西,他又说这样做浪费钱,等着旺里官方分配就好。”
“是要分发给下城区吗?”
“对。”
“我昨天听下城区警方说有个基金会一直在运送物资,”林初在卫衣口袋里翻了翻,找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我问问。”
慕宁看着他拨号,“谁的号码?”
电话刚拨出就通了,对面传来低沉的男声。
林初对慕宁做了个手势,走到一边去通话。
慕稚看着他哥,在心里说,那个旺里警察的号码呗。
“哥,”他开口,“直接捐钱给基金会就可以了吗?”
慕宁回神,“是。”
“那我也捐一点。”
“哦?”慕宁嘴角有了笑意,“捐多少?”
“我实习到三月初,工资不用给我了,都捐掉。”
慕稚打开记账软件算起来,“压岁钱和去年的生活费还剩好多,我平时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也可以捐。”
屏幕亮度有点高,晃到了廖松琴的眼。廖松琴无意偷看,他正在给慕稚揉大腿。
慕稚说被他睡麻了。
偏偏还得顾忌着虎视眈眈的“大舅子”,廖松琴捏一会儿停一会儿,现在慕宁注意力集中在慕稚身上,显然就不能再捏了。
这一停顿,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到慕稚屏幕上。
是个十分简约的记账软件,白色背景,黑色简笔画似的标着账目类别。
因此,白与黑之间那一栏红色极为显眼。
直到对话结束了,廖松琴还在思考,红色爱心所代表的账目是什么。
慕稚伸手拍他,“对吧?”
“什么?”
“你在开小差?”慕稚手依旧放在廖松琴腿上,“我说,你给了我创业基金,所以我身边是不缺钱的。”
“没错。”廖松琴顶着慕宁的视线,坐直了些。
登机前,廖松琴起身,对着慕宁晃了晃手机,“上个项目有进展了。”
慕宁没反应过来,“哪个?”
本就是个幌子,廖松琴没说话,向饮水机走去。
他停在拐角,默不作声打开手机上某份文件,递过去。
“干嘛,神神秘秘的。”慕宁蹙眉接过。
越往下看,他眉头蹙得越紧。
廖松琴在他肩上拍了拍,“我知道你不放心,如果我哪天出意外了,或者死得太早,这些东西都会留给慕稚。”
慕宁先是说,“就他妈差六岁,你能死多早?”
他又道,“这东西有法律效益吗?”
“不知道。”
慕宁:“?”
廖松琴笑着,“结婚以后就有了。”
“阿稚才二十一。”慕宁咬牙切齿。
廖松琴看了眼时间,不远处慕稚拉着林初站在原位,似乎正在找他们。
他语速快了些,“说到底法律意义上阿稚和我毫无关系,又牵扯到老宅那边……律师说也有办法把东西给到他,就是迂回些。”
“大概回国就能办妥,所以……”
廖松琴和慕宁对视会儿,耸肩,“随便阿稚结不结婚。”
如果是慕稚站在这里,立刻就能听出廖松琴背后的潜台词——反正不论结婚与否,慕稚都是要和他一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