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顾八音摇摇头。
“随你吧。”
她留下这么一句,云似的带着顾筝离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
刚静下来,忽又从大殿处慌忙跑出一名空魂谷弟子。
只见他慌慌张张,对薛灵夙和薛幽然道:“师叔他,师叔他自戕了!”
说罢,抹着眼泪呜咽不止。
“什么?”
薛灵夙被打击的身形一晃。
“师叔他,怎么会……”
报信的小弟子哭着道:“听说有人闯入空魂谷断崖,师叔便连忙赶来。”
“刚才你们讲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然后师叔他吐了好大一口血,便默不出声回房了。”
“我见师叔脸色不对,偷偷跟了去。”
小弟子吸吸鼻子。
“这才发现,这才发现师叔已经死了。”
众弟子闻此,皆悲泣。
他们在悲泣中又带着一丝如坠深渊的迷惘。
这空魂谷,现在到底是什么?
又该何去何从?
“师叔他一生刚直。”
“为空魂谷鞠躬尽瘁用尽心力。”
薛灵夙留下眼泪。
“他定然是无法接受这一切的。”
高山流云自卷舒,海水扬泥不可覆。
薛苜明白这个道理,故以死殉志。
一夕之间,薛苜死了,薛旦死了,薛灵风和薛幽然也死了。
眼下的空魂谷,当真成了空魂之谷。
众人悲哉复悲哉,六神惶惶无所主。
薛幽静擦净离弦箭钗,将其插入发髻中。
她的脸被修饰的捉摸不定,表情却坚韧的一针见血。
薛幽静行至众人中间,开口道:“从今往后,空魂谷由我来整肃。”
她声音依旧淡淡,却十分笃定。
“你是说……”
众弟子抬头,猜测。
薛幽静点点头,道:“我是说,我来做谷主。”
空气一时凝结寂静,而后弟子们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小师妹……”
薛灵夙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薛幽静。
“不能吧。”
有些弟子开始大着胆子说话了。
“怎么也得是二师兄来做才说的过去。”
“是啊。”
有人附和道。
“师姐若当了谷主,空魂谷岂不成了女派?”
“女派?不行不行。”
“对啊,而且,而且……”
有人偷偷看了薛幽静一眼,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而且当初师姐和师父……”
“这可是有违礼教的不伦之罪。”
“还有弑师。虽然师父……”
“但师父毕竟是男人,这些顶多被当成风流韵事来流传。”
“但师姐就不同了,一个女流之辈,有了这种事,若当了谷主,空魂谷就没脸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师姐和师父做了夫妻,既已委身,便当殉夫而去才是啊。”
“怎还能当这个谷主?”
一人开头,众口悠悠。
“师姐虽可怜,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失了身,做了苟且之事。”
“不被逐出门去已是慈悲,怎的还能做谷主呢。”
“是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还有这些女娘,留着只会败坏门风,也应当逐出去。”
议论越说越过分,却也得到越来越多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