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当初被抓进暗狱的时候,赤焰也没这样羞愤过。
看着许子昭似乎毫无防备地展露出脖颈要害,一双祖母绿的瞳孔缓慢地凝缩成针状竖线。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房门大开,几只听到动静的小狐狸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嗷嗷嗷——”
团长我们听到你的声音了,你醒了吗——
白尾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激动了没几秒,一抬头,眼睁睁地看见赤焰朝许子昭张开了血盆大口。
当场吓得灵魂出窍。
“嗷!”
要命了死东西你在作死啊!
没来得及下嘴的赤焰,被白尾小狐狸一个头槌砸中,直接变成一滩狐饼倒飞出去。
落地后的赤焰疼蒙圈了。
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副团长会对它下手。
更让它震惊的是,平日里素来暴躁洁癖没耐心的白尾,此刻竟小心翼翼地托着年轻人的指尖嘘寒问暖:“抱歉这蠢货伤到脑子不清醒,您没有受伤吧?”
赤焰:“??”要造反?
作为一团之长,赤焰的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然要如何镇住鱼龙混杂各有凶相的麾下成员?
它也确实被激怒了,张嘴发出危险的嘶吼:“白尾,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它这个团长还没死呢,对着别人低声下气算是怎么一回事?
白尾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它:“我可亲可爱的团长啊——”
“您要不要好、好、观、察一下周围?”
赤焰一愣,这才注意起自己忽略已久的周遭。
先看的墙壁,精装优美,涂色华丽。
——就是被抓出了几十道贯彻墙面的抓痕。
再看的地板,淡绿色大理石铺垫,纹理细密,杂而不乱,美而不凡。
——就是碎成了一块块。
更别提它所在的床铺。
床单被撕成一根根布条,雪白的棉絮满地纷飞,甚至连底下的床垫弹簧都暴露了出来。
盗匪洗劫都没这么彻底。
赤焰:“……我做的?”
白尾:“不然呢?”
后者忍着火气,劈头盖脸一阵骂:“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的本能防备有多残暴,每次我给你治疗都得先做好赴死的准备,你说说这像话吗团长?啊?!”
赤焰怒火一泄,不自在地轻咳:“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次不是我给你上的药。”
“嗯?”
顺着白尾的眼神,赤焰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许子昭。
……这次是真感到意外。
刚醒来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清醒了,隐约中,总能回忆起被上药时的点点滴滴。
它是非常不耐痛的体质,常人感知到的疼痛,在它这里可能会放大十倍、二十倍甚至是三十倍。
也因此,处理伤口时的它格外容易暴躁。平时清醒着还好,还能靠意志力强行忍住,昏迷状态基本会直接失控。
这一次昏迷就是。
刑伤就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何况对疼痛敏感的它。赤焰迷迷糊糊能感觉到自己又一次忍不住出手了,可是它控制不住。
它总是控制不住。
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为它上药的那个人接纳了它所有的痛叫、发泄和嘶吼,又在它颤抖忍耐时给予了一遍又一遍的抚慰。
它现在还能感受到那只手揉在脑袋上的余温,那么炙热,那么包容。
其实赤焰不是不知道,白尾只是长相儒雅随和,有翩翩佳公子之态,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