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变色。
在两人看来,这是内力对拼,可在旁人看来,两道身影只是碰上了一瞬,随即两人便各退两步,互相对视。
高手对决,一招便分高下。
虹胜焰一笑,用手背擦去唇边血迹,声音沙哑:“诶,好厉害啊,自从看不到你的记忆之后我就有所怀疑,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压制。”
他没想到,楚泽鹤居然能对付自己种下的蛊虫。
那是虹胜焰对上楚泽鹤唯一的依仗,也是虹胜焰敢出现在楚泽鹤面前的原因。
现在这个优势没有了。
楚泽鹤自然是一脸风轻云淡。刚才那一击他甚至留了五分力气:“告诉本座你为何针对冥教。赤车族与冥教并无嫌隙,本座也不记得曾见过你。”
虹胜焰噗噗的笑,避而不谈楚泽鹤的问题:“少教主真的是个好人啊,我好开心。好人最好玩了。”
楚泽鹤沉下脸:“本座有把握五招之内杀了你。”
虹胜焰虽然受了内伤,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仿佛有什么依仗般。他点点头:“我知道呀。可是少教主刚才没杀,为什么?”
楚泽鹤道:“若你打算死也不答本座的问题,本座不介意动手。”
虹胜焰笑了:“少教主大人,你在凉城输给我,在荣城也输给我。现在琅风派,你终于有赢的机会了,你却不杀我。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是无辜稚童呀——”虹胜焰一眼就明白楚泽鹤刚才打量他时的眼神,他露出两颗小虎牙,“为什么大家一见我是小孩就放我一马?难道少教主也知道你这个年纪闯荡江湖,有点老啊?”
虽然虹胜焰这话听起来颇为欠打,不过楚泽鹤前世好歹和他明里暗里不知交锋过多少次,楚泽鹤明白——这家伙,听起来在挑衅,其实他真羽禧的想知道答案。
其实虹胜焰和楚泽鹤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相似之处。
他们都是武学天才,也都曾心高气傲。
所以虹胜焰最讨厌的,就是江湖中人见他还小,所以不尽全力,也不会动辄生死相搏。被他打败后,又能找借口说自己没尽全力、或者自己不和小孩子计较。
楚泽鹤曾经也是如此。
只是这世有所不同的是,楚泽鹤早已不是刚及冠的男子。
他或许已经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些“找借口”的大人了。
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江湖,他早已和虹胜焰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楚泽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树梢,说:“本座也曾天纵英才,想着纵马高歌,闯荡江湖。后来想明白了,闯给谁看?江湖诺大,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本座又算得了什么?本座纵使再有天姿,年轻之时也比不过霸主榜榜首楚如泉,也比不过杀手榜榜首拿云,这江湖不缺我楚泽鹤,我便不稀罕江湖留名。”
“虹胜焰,你也一样。本座知道你也是武学奇才,心机颇深,假以时日,应该能在江湖上留有一席之地。但是别忘了,百年后我们都是一抔黄土,都是史书上的几个字罢了。为好玩而与本座刀剑相向,你最好先掂量自己的斤两。”
虹胜焰噗噗笑着,谈话以来第一次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嘴上这么说,如今你不还是来了?没想到少教主是这等虚伪之徒,即要名利,又要清高。”
“本座入你局,有想见识你究竟几斤几两的想法。可终究,本座是为了自己心之所向。”
“……噢?”
“你一辈子也不会懂。”
楚泽鹤说的心之所向,自然是楚执。
前世楚执与他厮守多年,所以今生楚泽鹤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便心满意足。然而虹胜焰是杀楚执之人,此为一。他不能任由冥教被毁,此为二。
所以,他还是来了。
虹胜焰听了这话,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站在原地,两条腿反复交换着重心,身体歪来歪去。接着,他笑着说:“嘛,和我猜的也差不多。”
楚泽鹤皱眉,危机感划过心头。
虹胜焰舔了舔虎牙,回忆道:“之前在凉城差点被你们抓到,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