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捡屎,物业要是稍微懈怠一点,小区里的散步道就老是能踩到狗屎。
左鸿博有点儿洁癖,这些年来经常住在清水湾的酒吧、不怎么回家?住,大部分原因?是思?念亡妻不愿触景生?情,小部分原因?就是不太能忍受居住环境混乱……停车位经常被人占用,还有在自?家?楼下?遛弯不是踩到鸡SHI就是狗SHI这种事情,讲究点的人确实不能忍。
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左鸿博踹着车钥匙上楼回家?,洗了个澡、把脏洗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把卧室里长?期不用的棉被搬出来晒到阳台上,想想快到交物业费的时候了,便趁着洗衣服的空挡,下?楼去物业办公室。
物业办公室里人还蛮多的,左鸿博认识的几个老物业坐在里面聊天,见左鸿博来了,一众物业都很热情——这种商品房和回迁房混合的小区,商品房业主和回迁房业主交物业费的态度就是两个极端,但凡是在物业费上不扯皮的商品房业主,物业们态度都很好。
提前交了明年的物业费,等发O票的间隙,左鸿博好奇地问一位老物业:“王老哥,刚才我听你们说,哪栋楼的业主大晚上的跑出去人没得了?”
王物业在嘉园小区干了蛮多年了,和第一批搬进来的业主左鸿博挺熟悉,闻言便道:“你这几天又去酒吧头住了,还不晓得这个事情哦,就是隔壁十二栋六楼姓陈的那家?,叫陈老大的那个,说是人不在了,报了警,警察来我们这里调了监控,发现人是前天晚上……哦不,应该说是昨天的凌晨,穿起睡衣光起脚,自?个儿从小区头走出去的。”
另一个物业在旁边没好气?地道:“那家?人枉倒(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之?意?)得很,还说人在小区里头不在了,是我们小区头的责任,要物业赔钱,赔个鬼嘞,一个大活人大半夜的要自?个儿要跑出去,我们管得着么,关我们啥事!”
王物业用力点头,痛恨地道:“可不是,幸好有监控,要不还不好说嘞。要我说啊,这个陈老大也是该着报应了,他年轻的时候就枉倒得很,你们还记得不哦,当年为起十二栋那套房子,他们家?闹得大得很嘞!”
另一个物业也是嘉园小区最早的老员工,立即接话?道:“哪里会不记得哦,闹得啷个大,那套回迁房是在他家?老娘名下?的么,本来说是两兄妹各占一半、两家?人和老娘一起住好方便照顾老娘的,结果陈老大不准他家?妹住,硬是把他妹赶了出去,后头陈家?老娘把房子转到陈老大名下?了,陈老大连他家?老娘都赶出去了,这个事情南马的老街坊哪个不晓得哦!”
王物业拍着大腿道:“就是喽,陈家?那个老娘着赶到娄家?寨人家?不要的煤棚里面去住,陈老大管都不管、看都不去看一眼,那时候又没得啥子低保不低保,老太太连饭都不得吃,天天在街上翻垃圾箱。我听娄家?寨的人说,那个老太太硬是着活生?生?饿死的!饿死以后陈老大才想起来当孝子,又是把老娘送医院,又是吹锣打鼓的办白事,哦哟,恶心得很!”
左鸿博在旁边听得一脸震惊。
他算是嘉园小区最早的一批业主,早年间也隐约听说过十二栋回迁房那边仿佛是闹出了什么事情来,但那时他背着一屁股的房贷,又刚结婚、正是满心满眼为了小两口的生?活奋斗的时候,无心关心其它,压根不晓得同个小区里头居然还发生?过这种饿死亲娘的恶事。
“这个陈老大,到现在人还没找到?”左鸿博皱眉问道。
“没得,听到讲从小区头出去就往河那边走了,那边监控少,警察也不晓得他往哪里去了。”王物业不屑地道,“要我说,这种人有啥子好找的么,还不如死在外面干净。”
左鸿博不得不对这种说法表示赞同……他再怎么心软、与人为善,对这种连自?家?亲老娘都饿死的人也实在是挤不出几分同情来。
南马这片城区位于市中心的东侧,挨着北门?老街,西边是繁华的市中心,东边和南面是开发区,可以说从南马这里出去,除了少部分没有监控的小路或者是拆迁中的老街道,除非会飞,不然往哪个方向走都必定会被天眼探头照到,不存在说进入一段没有监控的沿河路面就消失无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