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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俩惊疑不定地对上视线,又齐齐看向跪在茶几前的金晟名。
金晟名跪在茶几?和电视墙之间, 膝盖下头垫着?个坐垫, 佝偻着?背,脑袋下垂, 左手抱着?一大?叠黄纸钱, 右手机械式地动作着?,将纸钱三张一扎地撕下来,扔进铜盆里燃烧。
这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跪下来了块儿也不小?,从后面看都看不到摆在他身前的铜盆, 只能看到纸钱燃烧的烟尘。
要从侧面看过去, 才能发现不对劲儿——那烧着?纸钱的铜盆里根本没有火光,只有滚滚上升的黑烟!
候溥惊得抱紧了八卦镜, 高师父更是当即退出一大?步, 脑门上瞬间渗出冷汗。
有烟无火, 鬼不收(纸)钱!
“——开?窗,散烟尘!”高师父到底是有几?分本事?的邪门歪道?,立即朝还?跪在茶几?后的二徒弟喊道?。
二徒弟看见大?师兄打不开?门就已然意识到不妙,手里捧的木如意都来不及放下便连滚带爬往阳台跑,伸手去推阳台的窗子。
17层的窗户没有防盗需求,自然没装防盗窗, 只装了纱窗,窗子上也没装锁。
可?就是这么扇平时?轻轻就能推开?的窗户……这当口?上却也像是被焊死了一般, 二徒弟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都推不开?!
“师、师父!”恐慌起来的二徒弟惊恐地回头喊。
高师父没余力搭理二徒弟,脑门上的冷汗哗哗往下淌。
而立之年出师行走江湖的高师父,哪还?看不出当下的境况——这套房子,着?鬼打墙了!
莫说门窗打不开?,能打开?也是出不去的!
满头冷汗的高师父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中间人不中间人,朝几?个徒弟大?喊一声“走”便大?步冲向客卧。
那个索命厉鬼是来找金晟名追债的,再和这个欠债人呆在同个空间里,死都不晓得是咋个死的!
三个徒弟见状,不管懂不懂师父用意,也都下意识地跟着?师父行动。
高师父冲到客卧门口?,伸手去拧客卧的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发出尖叫的是罗小?燕,落在师徒几?人最后的她用手指着?跪在电视墙前的金晟名。
高师父和紧随着?他脚步的大?弟子候溥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原本就垂着?头、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的金晟名,脑袋和胸口?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从侧后方甚至能透过他的腋下看见他那张倒着?的脸。
他那张脸面色青紫,青筋暴露,涕泪横流,扭曲得五官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嘴唇不住抖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双眼睛倒着?从自己的腋下惊恐万状地看向跑到客卧门前的师徒四人,眼中满是乞求。
更惊悚是是……明明金晟名的脑袋已经下垂到极限、脖子的角度已经诡异到让人心底发寒,可?他那颗脑袋仍然在一点点往下移。
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东西在摁着?他的脑袋,让他无法抬起头,只能被强压着?将头越垂越低,脑门几?乎要怼到铜盆里。
高师父脖子上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闷不吭声拧开?客卧的门锁、躲进了客卧内。
他的三个徒弟也没谁敢多看金晟名一眼,手忙脚乱地往客卧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