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等他。
办公室的主人是秦家旁枝的一位伯伯,特地腾出空间给父子两个人交流。
秦锋吹了吹热茶,看了眼站没站相的秦知珩,特别是脑袋还破了一块,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以为是被自己打傻了。
老手颤颤巍巍的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抓住秦知珩的胳膊小心打量,声音都颤出几个弯,“阿珩啊——”
秦锋这一嗓子差点没把秦知珩彻底送走。
他毫无动作,连挪动步子换个姿势都没有,麻木着一张脸,“没被你打死。”
但是秦锋心里依旧没什么底,转过身给沈菁仪打电话,细听那声音好似都带了点哭腔,“阿菁啊,我好像把阿珩打傻了.......”
办公室里冷气很足,昨天秦知珩整整吹了一夜空调还洗了三次凉水澡,这会儿有些感冒,他抽了下鼻子,刚想解释他没事。
结果秦锋站在他身前,斜侧着身子,还用手捂着听筒生怕他听见一样,“我感觉阿珩好像哭了,你赶紧去给他找个医生。”
他彻底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拍了拍秦锋的肩膀,抽走手机,言简意赅,“妈,我没事,他自己胡说八道。”
秦锋这才放下心,转而招呼他坐下,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寒假你先不用去检察院,先去律所,我已经和辛尧打好招呼了。”
第一份文件是他递上去的申请去检察院实习的申请,甚至连学校的第一轮章就没盖,想都不用想是他爸直接给拦下来了。
他无所谓的把那份文件揉成一团手腕轻轻一弯抛掷进门口的垃圾篓,然后说,“那我去法院。”
秦锋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去律所有去法院的机会辛尧会带你,毕业前你和江凛少动心思。”
“有本事就让京港全是你和江凛的人。”
就只这一句话,父子两个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各坐在沙发的两侧,中间隔着的距离一如他们之间深暗的沟壑。
秦知珩并不理睬这句话,转而拿过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条件待遇还真是丰厚。那薄薄的一张纸再一次裁定他的命运,给他这张纸的是和纪家当家人交好的,往这张纸上盖章签字开出丰厚条件的是当家主母的至交好友。
他们联合起来,把他和江凛彻底绞杀在那个夏天。
十八岁的秦知珩会用伤害自己和秦锋对抗,二十一岁的秦知珩不会,他只是平静的接受那份文件,“谢谢爸。”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更可怕,秦锋预想过无数个今日他的反应,可是没有一个是像这样的,他起身走到垃圾篓旁边看着那团废纸,嘴唇翕动了无数次依旧选择隐瞒,他只是用一种很难过的声音说,“阿珩,你以后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秦知珩不明白,他以后也不会明白,他不懂为什么在权力更迭之下,为什么秦锋和江云嵩选择置之不理,哪怕是他们伸出手过一次,纪家的下场就不会这么惨烈。
“明白?”他站在秦锋面前,眉头紧皱,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您确实比我明白多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门被甩的很响,那张纸安静的躺在桌子上。
像是被刻意遗忘的一样。
现在已经过了拥挤的时候,大雨也早就停了,只剩细雨抽丝胧胧的飘在地上,他没打伞,就这么淋着,一路到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