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回国,想要好好照顾宁宁和?你。”
“谁知道,你们谁都不给我机会。”
姜芷兰笑了。
她?鼻尖有些酸。
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清醒。
“周漾,醒醒。”
“我从?来没有想过依靠任何人,苦难当?前。我要学会勇敢面对,走出困境。”
“我只能自救。”
姜芷兰听着电话那头?,男人沉重?的呼吸。
她?轻描淡写地聊起这个夏日的纠结:“那段时间,我的确痛苦过。”
“给我希望的,是宁宁。她?是我的家人,是比一切都宝贵的财富。”
“我一直都很自信。”
“那是因为,她?由始至终,都赞许地望着我这个姐姐。”
周漾:“所以,你不需要我了吗。”
“周漾,我从?未想过靠男人。宁宁是我的盔甲和?软肋,而我自己,是唯一驱动。”
姜芷兰笑道:“和?你分手?的时候,我发了一场烧。宁宁照顾了我几天。”
“离婚前几天,家里起了一场大火。宁宁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她?噙着笑:“我的希望和?寄托,从?来都不是男人。
“爱情,从?来没有给我提供过丝毫的情绪价值。”
周漾沉默良久:“姜蝶珍还好吗,我想去看看她?。”
姜芷兰顿了顿,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世?界最美好的小姑娘,一直被爱治愈着。”
“宁宁被爱包裹着,也能带给我幸福感。”
挂电话之前。
姜芷兰声音颤抖,但坚定地叮嘱道:
“我可以给你说她?的地址。”
“但你必须答应我,不可以再打扰她?和?她?的爱人。”
-
周漾把姜芷兰的话,听进?去了。
他真的爱过姜蝶珍。
周漾也记得宁宁在三亚做完决定后,景煾予占有欲发作,对他的威胁。
他去医院,探望过很多次。
在门?口徘徊过,拦住医生问询过。
没有一次,敲开过那扇薄薄的门?扉。
周漾再次遇到?他们。
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八月末,北京下了暴雨。
周漾很早地关了画廊的门?。
送走客户后。
他想起下月中秋要交的画稿,没什么灵感。
天色灰蓝,像一纸被揉皱的旧情书。
周漾撑了一把普鲁士蓝的伞,在朝阳的三元桥附近买咖啡。
空气?中,弥漫着很淡的,类似清醇微苦的榛果甜香。
路边停着一辆车。
——火红的赛麟S7。
这辆车实在是太漂亮了。
后车尾翼微微上翘,就像震翅欲飞一样翩然。
矜贵高?雅,兼具烈焰一样的爆发力和?无与伦比的美感。
车牌是京A的五个数字同号。
周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略微瞥到?,坐在副驾驶座的人。
男人快要窒息,几乎握不稳伞,心脏猛烈地颤抖起来。
是宁宁。
他看见了景煾予的侧影,和?抱着一束小苍兰,红着脸垂下眼睫的姜蝶珍。
周漾几乎凝滞在原地。
姜蝶珍是在今天出院吗。
女生潮红的脸,被景煾予的手?指挡了一半。
景煾予就着帮她?系上安全带的姿势,把她?裹在怀里,吻她?。
周漾看不清姜蝶珍的表情。
但是女生手?上的淡紫色花束,轻微地发着抖。
她?撑起身体,享受着他的吻。
她?在迎合,在追逐男人的嘴唇。
伞被风刮远。
周漾怔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