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挤着几张小脸,纷纷凑到屏幕前,热情地说:“蝴蝶姐姐,信纸好美,您能不能暑假来看看我们呀。”
姜蝶珍眼圈很红。
明知道这是单向直播,依然用力地点着头。
直播在?九点到十点一个小时?。
途中仲若旭下楼拿酒。
他?看见?姜蝶珍盖着一条浅栗色的小毯子,并膝坐在?沙发上。
静谧安稳。
一如那天?在?缦合北京的宅邸里。
她?眼睫卷翘,温柔宁静地坐着看书。
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身后是冷灰色雪水凝结的暗色羊毛挂毯。
只有她?披肩的那一抹红。
但今天?不一样。
从他?的角度。
姜蝶珍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钻戒,光焰绚烂。
那一刻,仲若旭的目光定格在?戒指上面。
他?的眼神停顿了很久。
景煾予和?他?终究是不同?的。
他?哥从来都一丝不苟。
对一个人在?乎,就能好到极致。
也许对很多男人来说。
婚姻只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承诺。
仲煾予能共情贺嘉辛。
极度自?律的人,往往要对自?己残忍到极致。
棠礼是贺嘉辛唯一可以使用本?性放肆对待的放松之地。
而景煾予从来都不需要用女人逞威风。
谁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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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贺嘉辛才从景家出来。
车开上长安街。
夜色黛黑。
承天?门前已经挤满了游客。
他?们热烈兴奋地,往升国旗的地方奔跑着,往广场中心追逐而去。
人人想要站在?一个好位置,观看国旗在?清晨冉冉升起。
贺嘉辛下来抽烟。
他?把玩着打火机,让司机把车停的很远。
因为不知道该不该往红叶公馆开。
路灯很亮,把他?的侧脸照得?莹白如玉。
他?的眼神有微微的恍惚。
因为此刻开始不合时?宜地下起了春雨。
雨丝清细。
就像松针一样,尖锐疼痛地刺在?车顶上。
这辆车价值四千万。
从景家车库开出来的黑色Aspark Owl。
就算他?撞毁在?这里。
贺嘉辛不在?乎。
景煾予也不会皱眉头。
可是对街,这些千里迢迢来,北京见?证升国旗的人。
他?们其中有的人,一辈子的工资,可能也赚不到这辆泊在?远处的车。
平凡,温良,却对生活充满热望。
也许十年前。
从苏州来北京读大学的棠礼,也是一样。
他?从来没有以她?的角度,从她?的处境,考虑过问?题。
一味地从她?身上索取。
苛求她?时?时?刻刻湿润着,等待他?的宠幸。
抱怨已经够累了,想要她?对他?温柔抚慰。
贺嘉辛有些疲倦,交代道:“下一个路口,是绿灯的话,就往红叶公馆开。如果是红灯,就回建国门吧。”
司机老?许握着方向盘,恭敬道:“是。”
今天?和?十年前初见?一样,都是二月料峭春寒。
一树梨花细雨中。
雨雾里灯影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