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珍才发现,棠礼没有用她的身份证登记,病历本?和挂号单填的是一个陌生名字。
棠礼刷卡付钱的时候,和姜蝶珍说:“我不能让贺家知道这个孩子?。”
“贺嘉辛不知道。前两年?,贺家起诉过我一次,金融纠纷,法?院把我的银行卡都给冻结掉了。那段时间我情绪很?差,没办法?网购和正常生活。孕晚期出不了门,在家里饿得厉害。我也?照顾不好自己,最后流掉了一个小孩。”
“我现在也?不敢用回我自己的身份证。”
棠礼用口罩把脸遮得严实,看着心疼她的姜蝶珍:“没事啦,宁宁,一切都过去了。”
姜蝶珍眼睛红了。
她心疼地把她揽得更紧,柔声?说:“走吧,我陪你。”
拿化验报告的时候。
棠礼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她沉默着。
在姜蝶珍的陪伴下。
棠礼终于?开口,询问眼前戴眼镜的女医生:“你好,谢医生,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怀孕十八周左右,还可以流产吗。”
谢医生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流产手术只适用于?怀孕14周之?内的女性,手术也?有一定的风险,容易子?宫穿孔,破裂,你已经流产过几次了,子?宫内壁很?薄,危险性比较大,我这里不太建议。”
女医生见?过太多有各种?隐情的患者,说话还是礼貌温柔的:“你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很?容易漏吸和异常出血,而且这次流产以后,可能下次想要自然受孕,就比较难了。”
姜蝶珍闻言,拍了拍棠礼的手指。
她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已经攥紧到骨节泛白。
于?是她示意?对方,再掐下去的话,手指会被指甲划破。
姜蝶珍轻柔询问道:“那您的意?思是,不建议手术了。”
谢医生言简意?赅地说:“理论上,是这样。”
棠礼在弥散的消毒水味道中,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怀孕了。
她没办法?马虎对待。
她已经三十多了,不能和前几年?时的懵懂年?轻小姑娘一样。
可以随意?挥霍青春,不考虑未来。
棠礼把手放在小腹上,眼睛里雾气弥漫,声?音模糊又坚定的说:“那我还是把它生下来吧。”
医生不置可否,可能同?为女性。
她神情里也?有微微的隐忍:“你要做好对孩子?负责的准备。”
“我知道的。”棠礼低声?请求道:“我可以在再看看它吗。”
姜蝶珍扶她坐到诊疗床上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的眼睛有些红。
就在刚才。
姜蝶珍还在为一支验孕棒羞耻。
现在,她陪伴在棠礼身边,感同?身受棠礼的忐忑。
之?前的羞耻变得很?淡。
她已经成长了不少?。
“这个孩子?,我其?实有过好好备孕.......贺嘉...孩子?的父亲,来我公寓,也?做到了从不抽烟。”
棠礼垂下眼睑,看着机器显示屏:“我这段时间都一直好好对待它的。”
谢医生点头?:“没事,棠小姐,我知道你的忐忑,我能理解的。”
显示屏上图像出现了。
她指着黑白画面给两个女生看。
一个模糊的白色小影子?,蜷曲着仰躺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