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拿命来守护的地方!
因为,他的妻子在城中啊!
有了之前鞑子要掳夺王妃一事,连王妃自己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只有凌墨萧还记得清清的。
甚至午夜梦回间,还会做恶梦,梦到冬素被鞑子掳走了。
所以,他绝不能让鞑子染指幽州!绝不能让冬素在危险之中。
他要率先反击!
但凌墨萧没办法保证,他不在城中之时,幽州城是安全的。
毕竟这边关的关卡跟筛子一样,鞑子很容易混进来。
当天夜里,他回府的时候,冬素已经睡着了。
只是睡的很不安稳,皱着眉,好像梦中城里的政务都缠着她一样。
凌墨萧心疼地抚摸她的头发,想想她刚来的时候,他想着等她休息好了,养好精神,再说洞房的事。
结果一拖竟然拖到现在,因为不仅是沈冬素,包括他自己,都忙的没有片刻清闲。
他担心冬素在北上的路上会瘦,也确实瘦了一点。可她自来到幽州城,是一两肉没长,还更瘦了!
小丫头自跟了他,是一天也没闲过。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呢?
正在这时,冬素迷迷糊糊地醒了,习惯地掀开被子,声音软软糯糯,像含了一块烤软的麦芽糖:
“王爷冷吗?快进来暖暖。”
这句话不论听多少次,凌墨萧的心还是会软成一滩春水。
到嘴边的话,他却没敢说出来。
以小丫头的性子,知道他要出城攻敌,却让她躲起来,她肯定是不干的。
别看她有时候看起来胆小,实则胆子极大,还不畏死。
他灵光一现道:“明天你和大哥还有莫公子,一起出趟城。”
冬素睡意渐消,爬起来问道:“为什么呀?”
“去看看海港的进度,雪一下就无法施工,不是说姜家的别一批物资快到了吗?”
冬素大喜,她早就想去看海港了,只是城中事多,又所给凌墨萧添麻烦,才一直没提。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种事为什么半夜三晚说啊?
并且他这表情,好像还有别的心事。
“王爷您呢?不一起去吗?”
凌墨萧表情丝毫未变,轻笑道:“有几道关卡布防明日我亲自去看一看,下次再陪你去。”
她努力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点什么,结果发现,若她的脸像一平静的清溪,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他的神情就像千年的寒潭,休想从上面看到一丝潭中的模样。
她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有危险吗?”
凌墨萧摩擦着她的手指,笑着摇头:“跟平常的巡防一样,放心,我会在城中等你回来。”
翌日天没亮,月见就开始准备王妃出行之事。
沈林钟和莫修谨同样早早起来,沈林钟在府上制盐,并不知外面的情况。
但莫修谨常跟庞先生见面,明显感觉到王妃出行之事的不简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细心地提醒月见,有哪些东西忘了带。
沈冬素起来的时候,凌墨萧已经去军营了,跟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但她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是不同的。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强行要留在城中,只会让凌墨萧分心。
她深知,在这边关之城,她能做的最要紧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
就在即将离府的时候,一封信匆匆送来。
正是江南大鱼哥的信,同时送来的有好几封,其中有一封是给陆云舟的。
莫修谨本来收进怀中,又取出来让人送去给陆云舟。
万一那个傻探子今天死在城里,就看不到这封信了。
沈冬素打开一看,是大鱼哥的亲笔字,比她字更丑,一个杏核那么大。
当看到沈冬月被肖氏打的流了产,而肖氏跳河自尽的时候。
她只觉唏嘘不已,即为沈冬月可怜,又觉得那肖氏疯颠的可悲。
冯文生并不是死刑,她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等冯文生服刑期满吗?
她为什么死缠着沈冬月不放?害了她的孩子,自己也丢了性命。
也不知沈冬月的身体怎么样?扬州有太医,大鱼应该会请太医给她看看吧?
本来沈冬素心中就极不安,又收到这样一个坏消息,那种不安感更强烈。
她几次犹豫,要不要任性一回,非要留在城里?
结果庞先生亲自来送她,还给了一支千人的军队护送。
骑在小红马上,她数次回头,直到出了幽州城,看着高大巍峨的城楼,她也没看到凌墨萧的身影。
忙的没时间来送她吗?
还是,不敢来送她?
是的,凌墨萧不敢送,怕一送,自己的不舍会泄露真相。
怕小丫头吵着不愿意走,而他一时不忍,就真的不让她走了。
直到沈冬素的马车走了很远很远,城楼上躲起来的那个穿着银白铠甲的人影,才走了出来。
庞先生轻叹一声:“王爷应该送送王妃的。”
凌墨萧目光幽远,好像能隔着那厚厚的马车壁,看到里面坐的人儿一样。
声音也极尽温柔:“她会哭的,本王最不想看到她哭。”
庞先生摇摇羽扇,很想说,可是即便你不送,王妃依旧会哭啊!
庞先生甚至认为根本没必要瞒着王妃,她那么聪慧,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马车里的沈冬素确实在哭,她握着那封信,眼泪一滴滴落到纸上,把大鱼哥那杏核一样大的丑字,晕染的像杏子一样大。
月见想问问她,是为信上的事哭?还是因为不舍王爷?
她想想又没问出口,只默默地递上一块帕子,道了句:
“别哭。”
停顿了一下又道了句:“吹了风眼睛会痛的。”???..coM
沈冬素抬眸看着她:“月见,你安慰人的方式,好像一个直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