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一点也不在乎被喊小盼。
他甚么希望能回到自己还叫小盼的时候,那时候阿沅还在身边……
沈冬素挣脱他的手,把他按下躺好:“你别激动,你若激动的又犯了病,就真的不能去找阿沅姐了。
再说,舅舅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咱们等二姨母回来,问问她临安那边的情况。”
这时胖大厨端来药,沈冬素忙喂他:“表哥你先喝药,睡一觉,睡醒之后咱们再商量对策。”
莫修谨这才反应过来:“冬素你真的会医术?”
沈冬素失笑:“你以为之前我给你的那些药茶是谁炮制的?”
一听这话,莫修谨不光没有高兴,反而眼神黯淡,一股绝望之情充斥在他心中:
“也就是说,我真的犯了和我的爹一样的疯病?
你以前总想着给我的把脉,就是怕我犯病对不对?
疯病是治不好的,我会像我爹一样,变成疯子。”
沈冬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直视他道:
“你和你爹不一样!因为我会治好你!前提是小盼哥你自己不能放弃。”
药有安神的作用,不一会莫修谨就在担忧和绝望中睡着了。
沈冬素请胖大厨帮他换身衣裳,因为他的衣裳全汗湿了。再三跟胖大厨道谢:
“今天若不是遇到你,我表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胖大厨笑道:“举手之劳的事,师傅这么说就见外了。”
沈冬素真诚地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若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再所不辞。”
胖大厨忙摆手道:“师傅你真的太见外了!不过,不过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说着竟然脸红起来,搓着手,一脸难为情。沈冬素忙道:
“你只管说,什么事?”
胖大厨摸着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道:“论理你表哥病着,你们又为你那远在临安的表姐忧心。
这节骨眼上,我实在不该提,可我又怕,晚了就错过了。”
沈冬素急切地盯着他,示意他快点说正事。
“就是,就是丁姑娘,不对,她不是姑娘了,就是囡囡她娘。
我听说有人想给她说媒,沈姑娘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若想再嫁,愿不愿意嫁给我?”
沈冬素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同样大张,半晌没找回语言,胖大厨误会了她的反应,脸色涨红,急道:
“姑娘是觉得我不配吗?”
沈冬毒忙摆手:“当然不是!你人这么好,长的又英俊,什么样的姑娘都配得上。”
要不是屋里还躺着个病人,胖大厨早就喜的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长的英俊,沈姑娘的眼光就是好!
“那姑娘愿意帮我问一问吗?”
“没问题!这两天我在宅子里照顾表哥,找个时间我去食肆寻芸姐,问问她的心意。
你放心,我会替你美言的。”
胖大厨忙道:“你跟她说,只要她愿意,我八抬大嫁娶她过门,把囡囡当亲女儿养,我在县城买宅子。
对了,还有聘礼,三十六抬聘礼,一抬不少……”
他说一样沈冬素点一下头,看他心急那模样,沈冬素立即保证,明天就去找丁芸说。
胖大厨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我心急,我已经看到好几个媒人去食肆了,听说囡囡爹还没娶妻。
她那个前婆婆,还托人来打听,她在食肆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我担心拖久了,她再为了囡囡,又被那恶婆婆一家给哄回去。”
沈冬素忙道:“我懂!遇到喜欢的人自然会心急心焦,恨不得立即就两情相悦,结为夫妻。”
不远处廊下的凌墨萧听了这话,不禁心生惆怅,原来小丫头并非没开窍啊!
那么她对自己的示好全无反应,甚至还想逃,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吗?
翌日,莫修谨一醒来就看到沈冬素担忧的脸,睡了一夜之后,莫修谨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起身就要走:
“我去码头打听一下临安来的船。”
沈冬素忙拉住他:“小盼哥你别急啊!
我已经请人去盯着了,只要二姨母的船到码头,我立即就能知道。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静养,什么都别做,什么也别想,连书都不能看。
你觉得是回家静养好,还是留在县城?
这套杏花巷的宅子是我在住,有很多空房间,你可以留在这静养。
我给三姨母送信,就说夫子留你在县城等放榜。”
莫修谨这才细看这卧室,诧异道:“这是你租的房子?”
他知道沈冬素在沈林钟当差的主人家做事,但一直没细问,她到底是做什么差事?
据说是帮厨,这主人家这么大方,小厨娘都能自己租个大宅子住着?
“是凌家的宅子,闲置着,只要我在酒楼干活,晚上就来这落脚。
表哥你只管放心住,没关系的。”
莫修谨沉思片刻后认真问她:“如果我坚持去码头,真的会犯病吗?”
沈冬素连连点头:“几率很大,这几天我给你针灸,再配合药浴和吃药,七天后你才能彻底恢复正常。
但依旧不能受刺激,不能激动,否则还会犯病。”
莫修谨自嘲一笑:“那我就不能回家,会吓坏我娘的。呵呵,嫁个丈夫是疯子,现在连儿子也疯了。”
沈冬素心一抽痛,低声安慰他:“你别这么说自己,你才没疯,小盼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端来药和小米山药粥,看着他吃了,让他好好在宅子里休息,自己要出去一趟。
先去问甲四:“甲统领,你能不能再帮我问问,我二姨母的船具体哪一日回来?”
甲四点头:“好。”
她又匆匆去食肆,怕是不赶紧问一问丁芸,胖大厨都没心思干活。
结果她一到食肆,就看到一群人在食肆闹事,丁芸害怕地抱着囡囡不断后退,囡囡害怕地哭着。
丁启双目猩红,拿着切菜刀与来人对峙,指着道:
“给我滚!你再敢来缠着我姐,我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