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印象里的姜烟雨,是能将普通的御前宫女服饰也穿得跟春日里的花似的,也以为姜烟雨就是凭着这点丽色,才有了?个采女的位份,这时?见?她面?色苍白、瘦弱不堪,像是花被风干了?,不由就嗤笑了?一声?,笑得一时?都没急着问罪姜烟雨见?她不行礼的事。
若是主子被责罚,她这个奴婢更是逃不过去,茉枝见?敏妃娘娘没立刻发怒,就暗自鼓动了?全部勇气,万分小心?翼翼且恭敬卑微地说道?:“启禀敏妃娘娘,采女主子病了?许多时?日,神思昏沉,常常对外事外物无所知觉,非是有意不向娘娘行礼。”
敏妃听闻姜采女病着,立就向后退了?数步,生怕被姜烟雨过了?病气。她执扇遮着口鼻,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会儿?姜烟雨,看她确实像病得丢了?魂儿?似的,心?中又是冷嗤,想姜烟雨这是好不容易捞了?个采女的位份,就立刻被圣上厌弃加禁足,在这等刺激下直接病傻了?。
想到禁足,敏妃眉头皱得更深,冷盯着姜烟雨的目光也更加锐利,“本宫可以宽宏大?量地饶恕你这会儿?礼数不周,但陛下令你在幽兰轩闭门思过,你怎能随意出来,违背君令,藐视君上!”敏妃斥着神色越发冷肃,眉眼间拧过一丝寒意,“你这般狂悖,若不重重责罚,将置陛下威严于何地!”
姜采女病才见?好,若受责罚,哪怕不是杖刑之类的皮肉之痛,仅是罚跪几个时?辰,怕也是又要一病不起了?。茉枝见?姜采女依然是一言不发、并不为自己?分辩,只?能克制着对敏妃娘娘的畏惧,连忙再次替姜采女说话道?:“启禀敏妃娘娘,采女主子没有违背君令,陛下在七日前解了?采女主子的禁足。”
敏妃满面?的威严冷怒,霎时?就像骤冷的浆糊僵在了?脸上。尴尬恼怒之余,她心?中亦是惊疑,想圣上解了?姜烟雨禁足,难道?是因对姜烟雨还有点意思?姜烟雨到底是圣上这几年纳的头一个新人,虽然她宫女出身贱若草芥,按理?这辈子位份上绝不可能与她平起平坐,但若姜烟雨蒙受圣宠怀有身孕,并生下圣上的第?一个皇子,届时?母凭子贵,到底惹人心?烦。
原就只?是轻贱姜烟雨其人,但想到这一层后,敏妃心?中立对姜烟雨生出敌意来。“如此亦要受罚”,敏妃冷哼一声?,神情愈寒,“既在七日前就解了?禁足,可以自由出入幽兰轩,为何迟迟不去永寿宫拜见?太?后娘娘,不按后宫规矩至众妃嫔宫中参见?,一个小小的采女却敢拿乔,不将阖宫妃嫔、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目无尊卑,还不该罚吗?!”
敏妃近来因不能承幸之事本就心?情不好,终日满腹怨气燥火无处发泄,这时?正好拿姜烟雨泄愤,说着就令宫人掌嘴姜烟雨,并在下令时?朝大?宫女春婵暗使了?个眼色。
春婵是敏妃从家中带进?宫的心?腹侍女,素来与娘娘一心?,霎时?会意,边微捋左臂衣袖边朝姜采女走去。春婵左手小指留着细长的指甲,只?要在掴打姜采女时?暗中使力,必能在姜采女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姜采女毫无家世?,纯是以色侍君,没了?色相,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博得圣上半分垂怜。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