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还在为皇帝“装睡”或是“突然醒来”的事后怕,这时不管皇帝打着什么?主意,也?不敢违逆圣意,就“是”了一声,依皇帝吩咐,捧着琉璃碗坐在榻边,执银勺舀了一点橙肉,缓缓送到口中。
应是清甜多汁的,但慕烟食不知?味,她虽垂着眼抿嚼着橙肉,但能感觉到皇帝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令她如坐针毡。强忍一阵后,慕烟听皇帝忽然问道:“还记得昨天那几个字该怎么?写吗?”
慕烟害怕若自己说不记得,皇帝又要?似昨日握着她的手、几乎将她拢在怀中、手把手教她,但也?知?一本来“目不识丁”的宫女,不该这么?快就能学会?那几字,就折中回答皇帝的话?道:“奴婢还记得一点。”
皇帝将一只手摊开朝她,“写个‘容’字给朕瞧瞧。”
慕烟看皇帝示意她在他手掌上写,虽心中生厌,但心道如此总比皇帝握着她手写好,就将琉璃碗搁在一边,作恭顺状,用食指在皇帝手心书写。因怕显得过于伶俐会?惹得皇帝疑心她先前是装不认字、进而疑心她的身份动机等,慕烟就在皇帝手心写“容”字时,故意写错了两笔。
皇帝边看着她写边轻笑了一声,“‘容’字是这样写吗?”
慕烟正要?说“奴婢愚钝”,就见?皇帝伸手向她,将她刚缩回的手拖到他面?前,令掌心朝上,笑着道:“该是这样。”
皇帝一手握着她指尖,一手用食指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地端正书写着,似乎力道很轻,像羽毛拂得掌心发痒,又似乎很重?,像要?将这个“容”字刻在她的手心,慕烟忍耐着等皇帝慢慢写完,看他抬眼问她道:“记住了吗?”
慕烟为皇帝能早点放开她手,自是恭谨颔首道:“奴婢记住了。”
皇帝看着少?女认真点头的模样,心中漫漾开丝丝笑意,想她定?会?记住的,因为她心里有他。而他也?是,握着她手不想放开,想再继续这般教她写字,或似昨日那般,将她拢在身前握着她手一字字教她书写、一点点教她知?书达理?。
他想与她长久,从上元夜迄今,他与她相识的时间如此短暂,连一个春天还没过去,却已想得长长久久。从未有过的感情,起初不过似小芽生根抽枝,却在明?媚蓬勃的春意催发下,不多时就在暮春时候盛开了满树的繁花。情意来得汹涌浩荡,却又非一时心血来潮,竟是想朝朝暮暮,从一笔一墨开始,长久地远至一生。
然而皇帝是启朝天子,无?论他有多想与她朝暮相伴,每日里都要?上朝批折子见?大臣、被诸多国事缠身的他,无?暇亲做她的教书先生。皇帝就只能特许少?女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