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楼,天祈皇城内有名的大酒楼之一,以桃花酒而闻名。
接风宴上,云缺认识了更多的同僚。
刑部五司的掌权者,尽数到场,一众令史相陪。
熟悉了之后,众人开始高谈阔论。
吴鹰当先举杯道:
“云大人离开天牢的时候,那一拳之威实在厉害,当时我便猜测,能打出如此拳力的肯定不会是无名之辈,果不其然,云大人少年得志,已经官居五品,是我吴某人的顶头上司了哈哈。”
说着吴鹰朝云缺挤了挤眼。
云缺逃狱这件事,外人不知道,因为没有通缉令,但刑部五司的人全都知道的。
吴鹰显然是在撇清关系,省得落人口舌。
“事出无奈,只好委屈吴大人了,这杯酒就当我赔罪。”云缺笑着举杯,一口喝干。
吴鹰是提牢司令史,云缺则是代理提刑官,官职在吴鹰之上,在这种场合,称呼吴师兄反而不妥。
见云缺举杯,其他人也纷纷相陪。
喝了第一杯之后,陈洲骅起身给云缺倒了第二杯。
“云大人当时可能不知道,你走之后,侍郎大人命我去追,到了刑部门口,我只看到一道人影踩着一片青色云雾遥遥远去,越飞越高啊。”
陈洲骅端着酒杯摇头晃脑的道:“这就叫平步青云!我就知道云大人将来必定要升官发财。”
云缺很想给这位总捕头竖一根大拇指,你这马屁拍得实在好听。
简直是马屁精附体!
其实陈洲骅的官职在云缺之上,人家是正四品的官职,掌管刑部五司之一的督捕司,能如此吹捧,显然这位看出云缺官途无量,早点拉好关系。
云缺二话不说,一口喝干第二杯。
第三杯酒是犁术敬的。
犁术是个老油条了,马屁早已经准备好,正准备开口,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呼。
“爹!”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中,走来一名壮硕的年轻人,两手各自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得出受伤不轻。
犁术扭头一看,立刻笑了起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亲儿子。
这次是犁术做东宴请云缺,正好他儿子在家养伤,于是通知儿子来吃饭,顺便见见刑部的众人。
以犁术的门路,早给自己儿子铺好了路,未来他儿子是要进刑部的。
他这儿子还算争气,如今在天祈学宫求学,是名副其实的七品武者。
没等犁术介绍,来者一眼看到云缺,顿时怒容大起,张口大骂:
“你这狗贼居然还敢在老子面子出现!等我伤好了,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变得目瞪口呆。
犁术直接傻在原地。
他是让儿子来见见以后的同僚的,不是让儿子来骂自己刚上任的上司的。
云缺瞥了眼对方,呵呵笑道:
“好哇,不过下次可不止一千两了。”
对方是熟人,正是演武殿与云缺比斗,输了银子又输了书牌的犁谷。
原来犁谷是犁术的亲儿子。
犁术很快反应过来,跳起来对着犁谷连扇了十多个嘴巴。
打得犁谷连连后退,莫名其妙。
“爹!你打我做什么!我的手就是云缺那家伙打断的!”
啪!!
犁术抡起巴掌,又狠狠的扇了犁谷个嘴巴。
他现在叫苦不迭。
本来是接风宴,结果成了结仇宴。
“放肆!”犁术指着自己儿子怒骂道:“除了惹是生非,你还能给我干点什么好事!立刻给云大人赔罪!”
骂完犁谷,犁术陪着笑脸对云缺道:
“抱歉啊云大人,下官教子无方,大人万万海涵呐。”
犁谷瞪着两只眼珠,直勾勾盯着云缺,一时脑子都不转了。
他想不通,一个刚刚进学宫的家伙,怎么成了自己老爹的上司?
“还不跪下谢罪!”
犁术一脚踹在犁谷身上。
久居官场,犁术深知穿小鞋的滋味有多可怕,一旦云缺以后记了仇,他别想在提牢司安生。
犁谷见父亲如此大怒,不敢违背,立刻双膝跪地,愁眉苦脸的道歉:
“云大人息怒,小人口无遮拦,还望大人勿怪。”
云缺看得好笑,道:“还比不比了。”
“不比了!我服了,打不过你!”犁谷连忙认怂。
犁术找酒楼小厮要来一根藤条,双手递给云缺道:“云大人若还不出气,狠狠打他一顿!什么时候出气,什么时候为止!”
“算了,童言无忌。”云缺笑道。
犁术可算松了一口气,犁谷听得一张大脸憋得通红。
他岁数比云缺都大,居然被人家说成童言,幸亏周围全是刑部的人,没有学宫学子,要不然他犁谷都没脸在学宫求学了。
把犁谷撵走后,犁术连连给云缺斟酒,一个劲赔罪。
云缺并不在乎。
武夫都这模样,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若是跟个武夫置气,那早晚得气死。
一顿接风宴,除了犁术之外,众人吃得皆大欢喜。
散席后,吴鹰陪着云缺走向北街。
这里有一处府宅是皇帝赏赐的,云缺还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