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没有外人,赵崇霖稀罕地看了闺女好几眼。
“外头风大,赶紧抱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推着杨秋娥的脑袋,好让她别挡着自己,让自己再多看一眼。
等小姑娘被孔氏又抱进正房后,赵崇霖又在院子里撒癔症。
“费这么大劲生个丫头片子还敢跟老子嚷嚷和离。”
孟浩昌能见姐姐和外甥女被如此欺负,气红了眼冲上去揪着赵崇霖的衣襟骂人。
“我姐生的是女儿又怎么了,那也是你赵崇霖的亲生女儿。
你是不是不要?那从今儿起外甥女就跟我孟家姓,我姐她们娘俩儿跟你赵家跟你赵崇霖再无干系。
和离就和离,现在就写和离书,反正你赵家又不是没写过,她们娘俩儿不靠你也能活得好。”
两人又扭打起来,好半天才被杨秋娥他们分开。
两人脸上都挂着彩,谁也不服气。
房内,孟娇娇拿食指指腹贴了贴女儿的小脸儿,笑道:“让你爹撒癔症去,我们不理他,睡觉了。”
孟娇娇累极了,哪怕外头吵得再厉害她也睡得着。
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静静在娘亲身边,感受着娘亲熟悉的气息,安安稳稳。
赵崇霖被杨秋娥指着鼻子骂,“赵崇霖你但凡是个男人你就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你多厉害,你媳妇儿刚拼了命给你生了孩子,你一句好话都没有还嚷嚷和离,你干脆提刀进去给她们娘俩儿一人一刀来个痛快。
啊!你去啊。”
“老子不跟你们这些娘们儿一般见识。”
赵崇霖气冲冲地离开正院,愤愤地在家里转了一圈,最后许是累了随便踹开一扇门进去。
“老刘,给老子拿酒来。”
赵崇霖一个人关在下人房里喝酒,喝到要天亮的时候才醉得狠了睡下,呼噜声震天响。
孟娇娇这半夜倒是睡得踏实,孩子有嬷嬷和奶娘照看着,完全不用她操心,赵崇霖三十来岁一个人了,更不用她操心。
睡醒后吃了饭,还抱着吃饱了奶的女儿稀罕了好一会儿。
“阳阳洗三宴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孟娇娇问。
阳阳这个小名是早在孩子才四个多月的时候就想好了的,赶路的时候大家一起决定的。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希望她像太阳一样温暖灿烂。
“一大早就已经让人去送了,咱们小姐是过了子时出生的,日子算在今日,洗三宴就是后日。”
不能夫人亲自问,她又道:“老爷昨儿高兴喝了半夜酒,直到天亮了才睡下。
这一觉估计要睡到半下午去,厨房里随时都备着醒酒汤和饭食,老爷随时醒来都能用。”
只是她没有说,老爷昨晚占了下人房,让那两人只能去跟别人挤,不过得了赏钱也就不在乎那些小事了。
孟娇娇想起来昨夜还动手了,“他和浩昌都伤得不重吧?竟然还真动起手来了,装装样子还不会。”
“都是轻伤,淤青最多两三天也就散了,老爷和舅爷肯定是为了演得更逼真才动手的。
今儿一早那人就出府了,想必现在太子殿下已经都知道了。”
老爷也不容易,齐人之福没享到,骂没少挨,打也没少挨。
孟娇娇见她突然沉默下来,心生好奇。
“怎么了?”
孔氏突然又笑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慰。
“奴婢一直都觉得舅爷还是个孩子,可昨儿,奴婢突然就发现舅爷已经是大人了。”
闻言,孟娇娇心生感慨。
“可不是,不知不觉中浩昌已经长成大人了。”
赵崇霖醒来的时候果然已经是半下午,王全喜一直守在门口,里头稍一有动静他就知道了。
“老爷醒了,小的这就去打水来您洗漱。”
赵崇霖抬胳膊闻了闻自己,一身酸臭味儿加酒臭味儿。
“备水,老爷要洗澡。”
王全喜试探着问,“那,小的在正院偏房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