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卧榻之侧,竟藏着这么多的饿狼。
这次,其中一方没想着要他性命,只是下药。
另一方呢?
若是想要他的命,他简直防不胜防。
躲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阿史那曜握紧拳头,用力锤着面前的案几,冷声道:“查!继续查!”
暗探被阿史那曜喷涌的怒意吓到,赶忙跪下,恭敬地连连应声:“是!遵命!奴婢遵命!”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需要回禀的?”
阿史那曜倒是没有迁怒暗探。
在短短一天的时间,暗探就抓住了潜伏在他身边十多年的钉子,已经非常努力,也足够靠谱了。
阿史那曜发怒,更多的是气自己。
亏得他还自诩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曾经骗过了元安帝,骗过了全京城。
结果呢,自己身边还有更能“演戏”的人。
十几年的忠仆啊,居然是别人安插的奸细。
当然,这小厮或许是被忽然威胁、收买,这才背叛了他。
但,背叛就是背叛。
而他,也确实是有“失察”的过错。
“看来,这是安稳的日子过得久了,一路走来更是顺风顺水,我都有些懈怠了!”
就算身边人“反水”,若是他足够警惕,足够敏锐,应该也能发现端倪。
而不是似现在这般,被人下了药,才知道出了事。
阿史那曜努力回想起当初在京城装疯卖傻的日子,那种如履薄冰,那种战战兢兢……必须警惕,必须掌控所有的消息。
阿史那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暗探:“说说吧,各方势力都有什么动向?”
“京城、中州等,最近可有什么事故?”
“哦,对了,还有万年公主,她停留在城郊,又是为了什么?”
阿史那曜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暗探不敢耽搁,赶忙一条一条地回复。
“最近辽东有水灾,节度使忙着赈济灾民,无力扩张。”
“西南亦有大雨,江河几经泛滥,南州、西南等两位节度使,也都为了灾情而焦头烂额。”
不得不说,今年真不是个好年景。
关中地区旱灾+虫灾,其他地方则洪水泛滥。
天灾肆虐,各方军阀倒是都消停了。
不敢再四处征讨,而是想方设法地稳固自己的地盘。
否则,阿史那曜手握传国玉玺的流言传遍天下,几大军阀早就想办法出兵争抢了。
辽东节度使不甘心,也只是动用自己埋下的暗探,而不是大张旗鼓的发动战争。
阿史那曜自己也有中州这个麻烦的地方,自然能够明白这些军阀的想法。
他缓缓点头,“天灾不断,就不能再加兵祸了!”
暗探吞咽了一口唾沫,见自家大将军的情绪已经恢复,便继续回禀着:
“万年公主之所以会停留在城郊,是因为那个村子发现了疫病!”
“什么?疫病?”
阿史那曜瞪大眼睛,作为上位者,他当然知道疫病的可怕。
虽然万年停留的地方是在利州,但利州距离中州并不远。
一旦病情蔓延开来——
“回禀将军,就是疫病,听说是中州逃难过来的难民,最先发病,他们投宿在村子,村子里的百姓也都被传染了。”
“不知道万年公主是如何发现的,但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她和姜砚池就已经在村子里了。”
阿史那曜再次被震惊:“什么?他们、他们竟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