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弄不好,冯龟年“奸佞”的骂名,兴许比阿史那雄这个天下第一反贼还要难听。
兴许还会“遗臭万年”。
阿史那曜想到“弄不好”、“兴许”等字眼,深邃的眼中,就禁不住的精光闪烁。
阿史那曜吃下了中州的豪族,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终于从“阿史那雄之子”晋级为“阿史那将军”,他勉强有了跟冯龟年等老军阀一争天下的资格。
冯龟年就是他的敌人啊。
接着元安的死,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地散布谣言,把冯龟年抹黑成一个囚君,甚至是弑君的恶人,也有利于打击敌人,抬高自己啊。
“或许,并不是抹黑!冯龟年就算没有弑君,在元安之死上,他也不无辜!”
阿史那曜喃喃自语。
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如何利用舆论去针对冯龟年的一二三四套方案。
“对了,元安临终前,可有什么‘遗诏’?”
阿史那曜忽地想到了这一点,赶忙说道:“元安中风,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但,人在绝望之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挥呢。”
而且,元安的病情到底如何,阿史那曜等外人,从未见过。
中风的病人,有彻底不能动弹的,可也有半边身子可以活动的呀。
阿史那曜想着,若是元安临终前再写个什么“血书”之类的,冯龟年奸佞的罪名,定能落实。
“回禀大将军,元安还真有‘遗诏’!”
暗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都是对阿史那曜的钦佩:主公,您真厉害,居然猜中了!
阿史那曜挑眉,“还真有?跟冯龟年无关?”
如果真是控诉冯龟年等人的罪行,那“遗诏”应该会被冯龟年的人抹去。
而现在,遗诏却能被暗探探查到,估计是跟冯龟年没有太大的关系。
暗探点头,“遗诏里,确实没有提到冯龟年。”
“根据蜀京行宫传出来的消息,元安临终前,咬破手指,用血书写了几个字:赐婚万年、姜二十一!”
暗探说着说着,都有些疑惑,“万万没想到啊,元安身为一代帝王,临终前,发出的最后一道圣旨,居然是赐婚!”
还是赐婚万年公主和姜二十一郎。
对于这两个人,暗探作为阿史那曜身边的人,自是比较了解。
年前去中州,暗探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他还亲眼看到了茶楼里,自家主公与万年、姜二十一的对峙。
姜二十一暴虐、桀骜,却唯独臣服于万年公主。
这件事,若不是亲眼得见,暗探都不敢相信。
但,远在蜀京的元安,又是如何知道的?
临终前,他居然还想着赐婚!
“赐婚?”
阿史那曜也震惊了。
“他给万年和二十一郎赐婚?”
不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元安这个自私了半辈子的凉薄之人,居然还能牵挂一个曾经被他打入冷宫的公主?
这是“人之将死,其人也善”?
元安,怎么能给万年、姜砚池赐婚?
莫名的,阿史那曜心底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