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做皇帝做到他这个份儿上,古往今来,也是头一份了。
不过——
他的“救星”来了!
“阿曜!阿曜!!”
沈继刚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他似乎非常兴奋,仿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急着向同伴展示。
阿史那曜就是他的同伴!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阿史那曜对于这个“兄弟”,真的很随意。
没有尊敬,更没有亲近,这就是他竖起来的一个傀儡,一个工具人。
谁会对自己的玩偶,有喜怒哀乐?
“我收到一封信,你猜是谁写来的?”
沈继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他兴奋地举着手里的信纸,冲着阿史那曜晃啊晃。
阿史那曜愣了一下。
沈继住在皇宫,虽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他身边基本上都是阿史那曜的人。
现在,却有一封信,能够绕过他的人,直接送到了沈继的手里。
这——
阿史那曜眸光一闪,暗暗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他开始思考沈继的问题:是谁?给沈继写信?
还有能力绕过一切监视?
忽地,阿史那曜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出了一个名字:“姜砚池?!”
也只有这个在皇宫长大,在京城能够横着走的姜家二十一郎,才有如此的能力、人脉!
哪怕不再京城,哪怕大盛已经名存实亡,姜砚池也能有办法把手伸到皇宫里。
做完了事情,还不会惊动任何人!
“对!就是二十一郎!”
沈继一副傻白甜的模样,眼底满满的都是清澈的愚蠢。
他没有半点忌惮、防备阿史那曜的意思,竟直接把姜砚池好不容易躲过一监视送进宫的密信,展示交到了阿史那曜手上。
沈继:……保密?不让阿史那曜知道?
开什么玩笑,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被阿史那曜控制了。
这小子装傻充愣了十几年,骗过了所有人。
谁知道,他手里究竟有多少底牌?
沈继不敢赌。
因为这件事关乎着自己的小命。
而给他写信的姜砚池,似乎也猜到沈继的选择,所以,信里也提到了阿史那曜。
阿史那曜接过信,展开,一目十行。
然后,他猛地站了起来。
“安西节度使冯龟年?”
对啊!
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同样是镇守西边的节度使,阿史那雄天生反骨,冯龟年就是忠臣铁骨。
冯龟年忠诚的始终都是端坐龙椅、手握玉玺的皇帝。
而现在,皇宫的主人是沈继,还是有“传位诏书”的正统继位者。
之前阿史那雄反叛,速度极快,元安帝根本顾不得多做安排,就只能仓皇离京。
或者,元安帝因着一个西州节度使,对节度使都有了防备,没有下旨调冯龟年回京勤王。
冯龟年还在安西,手里有五万人马。
若能调动他进京,岂不比突厥王更快捷、更安稳?
“陛下,下旨吧!调派冯龟年率大军火速回京——”
头一次,阿史那曜客气地尊称沈继为“陛下”。
“哎呀,什么陛下,嘿嘿,这种事,阿曜你做主就好!”
沈继继续当他的傀儡皇帝,并没有因为阿史那曜的尊敬,就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