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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年抬手轻轻用指尖触碰了下阎朔的疤痕。那一块的皮肤都皱褶,触摸起来有一种异样的质感。淮年明明只是碰到了阎朔身上一小寸的肌肤,可他却觉得这个时候,指尖抚摸过了阎朔生命长河里干涸枯竭的一段底床。

他知道受伤的感觉不好受。

痛苦的点不在于肉。体上的挣扎,而是灵魂上的永坠。

阎朔应当是很喜欢拳击的,就像是他喜欢武学一样。

如果把这些发生在阎朔身上的事换到自己身上,淮年想,他肯定熬不过那些年头。

老头要是敢卖了他,淮年转头能将整个山头都拆了,哪怕是断了一只手臂也无妨。

可阎朔不一样。

他记恩,记得当初是师父把他从穷乡僻壤里带出来,因而当师父对他说家里父母病重实在没钱只能出此下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拖着当时还残缺着的手臂对着师父深深鞠躬,至此以后远离拳击。

“很痛吧?”淮年仰头问。

在少年问出口之前,阎朔没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已经发生的就让他发生,就算当初刀刃插入他的皮肉,直直捣向骨头的时候产生的疼痛在当下难以忍耐,现在也已经过去了。

可当淮年这么问了,用如此的眼神看着他,阎朔突然意识到:他什么都没忘记。

“有点。”阎朔坦诚, “我只记得一点。”

“那你还想打拳击吗?”

少年问得很天真。

天真得近乎残忍。

“我已经三十二了。”阎朔对淮年说, “我中间甚至缺失了近十年的训练。”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的手臂依旧存在后遗症。”

淮年还是那一个问题: “那你还想打拳击吗?”

有些话其实不该阎朔来告诉淮年。

他看着面前的小孩,以他们之间的年龄层来说,他的确可以用对淮年使用这个称呼。

“淮年,有些事情不单单是想不想的问题。”

“是吗?”淮年歪了歪头, “可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只要你想的话就一定可以。”

实在不行,那不还有他这个外挂吗?

而且,听阎朔这话的意思——

“阎朔哥,那你就是想的呀。”他笑起来,不易被察觉的虎牙于唇侧若隐若现。

“想就去做好了,反正有我在的。”

阎朔能不能追到沈虞正式上位这事淮年不能保证,因为那是原著作者安排的事情。可阎朔能不能恢复好身体,再次踏上擂台……在这件事上,他奇迹小年还是能帮上一二的。

少年的话在耳畔。

到阎朔这个年纪,他其实已经不太相信这些放到网上说出去都会被称之为鸡汤的话语。

可莫名的,不知道是少年的眼神太认真,语气太诚挚,还是海岛的风本就带着超乎平常的自由气息。

这一瞬间,阎朔竟然觉得也许淮年的话说的是真的。

人生可以没有那么多不可能,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只要敢想,只要敢做。

就如同他十八岁一样。

心情跃动了一瞬,理智就回笼。阎朔压制住那些起伏的思绪,对着淮年轻声说: “好。”

“我知道了。”阎朔说。

淮年: “我认真的哦!”

阎朔: “我知道。”

他看着淮年,眼神柔和。

就这样吧。

将天真留给对方,他一个人认命就好。

淮年不管阎朔有没有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