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房间,人一多起来瞬间被塞满,除了两张单人床,几乎没有多余的位置,薄师凡和简维民只能坐在对面林格的床上。
薄师凡全程陪客一样,恭恭敬敬在边上候着,什么嘴皮子都不敢耍,简维民则是笑意盎然看着简丛大快朵颐,边吃边骂,丝毫没有不耐烦。
林格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外人,插在人家的家务事里会显得尴尬,结果简维民属实随和,愣是没让他觉得一点不适。
其实今天简维民跟薄师凡出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是简丛家里人。
“没想到简哥家里还有圈内人。”林格看着薄师凡有点羡慕。
简维民却笑吟吟摇头:“我们家可高攀不起,只能算是曾经的家里人,我老婆的妹妹的前夫,也就是柳斯鉴的叔叔。”
关系捋得清清楚楚,清楚得薄师凡确定简维民正为介绍对象这事挤兑他。
还什么高攀不起,薄师凡听得背上汗都要下来了。
不往别的地方看,就说A城,有他们简家攀不起的?
“我看看小柳怎么还没来。”薄师凡老实低头看微信。因为柳斯鉴犯的事,他在简维民面前连“斯鉴”都不太敢叫,要么全名要么小柳。
虞长暮按响门铃就是这个时候,他放下字帖主动提了需不需要他去找找柳斯鉴。
薄师凡对要不要使唤简丛这个前任有点拿不准,倒是简维民完全没客气,一摆手就让他去。
林格看着虞长暮声也没吭顺从照办,心里多少有点咂舌,悄悄眨着眼看简丛:你就看着叔叔为难虞哥啊?
简丛啃着嘴
里的鸡爪瞪眼: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什么事!
本来他跟虞长暮不在一起了,简维民不搭理他就行了,结果这两个人就有病,简维民抓着虞长暮的工作一顿考核审问,虞长暮居然还都认认真真回答。
等到柳斯鉴出现,简丛看他脸色好像是不太好,其实有点担心简维民以为他蓄意偷拍,太刁难人家,索性有一说一把那天的实情说了。
“柳斯鉴拍照是不对,但也确实是我睡相不好,自己把后腰蹭出来的,就,以后我尽量不瞎蹬被子吧。”简丛讪讪解释,跟林格两个人在床头,柳斯鉴则跟虞长暮两个罪人一样,一言不发在床尾坐着,静待发落。
薄师凡又咳了一下:“姐夫你想怎么着都行,真的,我们全家都……”
他“支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简维民笑眯眯说:“从此以后再也不碰相机了也可以吗?”
柳斯鉴猛地抬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个干净,他虽然对待工作没多认真,但喜欢摆弄相机是真喜欢。
薄师凡下意识拔高了声调,怕自己听错:“什么?”
简丛、林格望向简维民的眼神也很是错愕,显然没想到他上来就玩这么大……
简维民从善如流在简丛的注视下改口,笑呵呵道:“我就开个玩笑,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定定看着自己脚面的虞长暮知道简维民没开玩笑。
甚至对简维民来说,只是提不碰相机的要求,已经算是看在两家有点关系格外开恩。
并不知道自己爸爸在想什么的简丛还在感慨:“我说呢,你吓死我了,至不至于就给人把命根子折了。”
“对嘛,那不至于,所以你自己不小心被人拍到了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让人家给你道道歉。”简维民话里话外都是责怪简丛的意思,简丛又没法反驳,只能郁闷叼起鸡爪接着啃。
薄师凡赶忙接上:“我已经跟我姐说过了,这两天小柳先跟我回去,然后等小简这个综艺录完,我们全家带着小柳登门道歉。”
薄师凡本家在国外,那也就是他们得集体为简丛腾出时间,坐国际航班跑一趟,几乎已经算顶级的重视了。
简维民脸上的笑却还是淡淡的,好像只是隔壁邻居过了一条马路来串门,简单说了句“也行”便没再继续说柳斯鉴的事,转而开始疯狂关心简丛在这边的综艺生活。
要不要加点钱换个大点的单人间;要不要跟节目组说说薄师凡出钱,每天吃好点;或者不想一个人住,要不要干脆弄个套房,让林格陪他一起,反正摄像机不拍就是了,没人知道;要不要……
简丛快被他问疯了,就知道这老头来了会这样,手里的烧烤都没那么香了,不耐烦道:“你不上班人家薄师凡还得上,你们究竟什么时候走?”
简维民依旧笑眯眯:“后天早上走,明天我还得看看你每天都在忙啥呢,你外公也老找我问你综艺录得怎么样。”
简丛:“……”外公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就自己找来了,哪还需要过简维民一道手。
“反正你就是明天要盯我盯一天呗。”简丛脚伤了,也没别的地方可跑。
简维民:“那也不全是,我也想看看小虞在忙什么,一边拍戏一边兼顾处理工作多不容易。”
简丛、虞长暮、薄师凡:“……”阴阳怪气。
只有林格完全没察觉,比简丛还迟钝,
只觉得简维民宠他:“简哥你爸好好!”
简维民立刻用找到知己的眼神看他:“对吧!我也觉得我对他超级好,这臭小子还总不领情,好好的班不上,就爱在娱乐圈受委屈。”
简丛脸上几乎立马就是一垮,鸡爪都哄不好,盘腿放下手里的烧烤便朝门口指:“你再说这种话就出去。”
柳斯鉴、林格皆是被他忽然的变脸吓了一跳,房间的氛围跌破冰点。
薄师凡、虞长暮作为知情者,则是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似是并不觉得简丛现在的态度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