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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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医学院的天台,唐德很识趣地命令所有侍卫把守在外围,给兄弟二人留下私聊的空间。
凌熠半挂在围墙,小半个身子悬空在外,一晃一晃。
“今晚月色真好,我都想不起来上次见到月亮是什么时候。”
席勒心事凝重,哪有心思赏月。
“你知不知道那个是OMEGA改造手术?做了手术你就不再是ALPHA了,是不是奥瑟殿下强迫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爸才得救吗?”
凌熠听他连珠炮般发问完,转过身。
“抽烟吗?”
席勒震惊地盯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你从哪里搞来这些?”
“刚刚从殿下口袋里偷的。”
“……”席勒无话可说,“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算了。”
“啊,我忘记了,你是模范记录生,从不违反校规校纪。”
凌熠有模有样地抽出支烟点上,剩下的扔在墙沿。
“要不是军校管得太严,我早就想试一试,今天可算得偿所愿了。”
他深吸一口,模仿奥瑟的样子,让气体扩散至肺腑,再缓慢呼出。
终于感受到被自己的信息素包围的舒适,这段时间苦于被奥瑟压制,他都快忘记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了。
“怪不得教官们总是在一起偷偷抽烟,这就是成年ALPHA的快乐吗?”
对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若无其事的凌熠,席勒实在觉得不可理喻。
“凌熠,你要是身不由己,我们可以逃走。等老爸醒过来,我们全家一起,逃去国外,或者……去另一个星球。”
凌熠没有礼貌地一口白雾吐到他脸上。
“另一个星球?去哪啊?”
“去天宿星!”席勒不假思索地说(),“老爸早就办好□□?()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们本来打算在刑场救下你,搭星际海盗的船,偷渡去天宿。卢乎伦就算手再长,也不敢去天宿星抓人!”
凌熠哑然失笑:“天宿星,一个被战争机器统治的星球。为了躲避危险,躲去全星系最危险的地方,卢乎伦难道比天宿人更可怕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天宿,还有什么地方能让姓卢的忌惮?”
凌熠半开玩笑:“当然有,比如……皇子的被窝?”
席勒的脸再次涨得通红:“你给我严肃一点!”
凌熠收起嬉笑:“我问你,你今天踢门而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人生最大的志向,加入奥瑟殿下护卫队这件事,可能就此终结了。”
“……当然想过。”
“你想没想过席恩叔叔的病,即使出院,也要静养;你想没想过席兰只有十四岁,你就要他过上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
“……”
他每抛出一个问题,席勒的表情就凝重几分。
凌熠:“接受改造这件事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就这么简单。”
凌熠将头偏向另一边:“要不是以前喜欢看你暴跳如雷的样子,总拿奥瑟殿下的弱点打趣你,我也不会知道他对OMEGA有多执着。我生怕他不上钩,想方设法引诱他,把我从动作电影里学到的知识用了个遍。”
席勒嘴角抽动。
“一开始,我是打算利用奥瑟殿下逃过死刑,内心当然是找到机会就远走高飞,他当他的皇长子,我当我的通缉犯。
“后来发现我犯了两个错误,一是把卢乎伦想得太仁慈了,二是把奥瑟殿下想得太简单了。”
席勒一个人在内心天人挣扎,好久才像下了巨大决心,咬牙道:“如果,如果一定要做这个交易,我……我也是ALPHA。”
凌熠:“……哈?”
席勒磕磕巴巴:“我的意思是,席恩是我的父亲,席兰是我的弟弟,虽然老爸把没有血缘关系的你养大,但你为保护席兰险些丢了命,你已经不欠我们家了。”
凌熠愣愣地看着他,连烟灰都忘记抖。
半晌后,他无法自控地笑出声,发自肺腑地笑,像是要把三个月的亏欠一次性补回来。
席勒被他笑恼了:“你笑什么!?”
凌熠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代替我的主要原因,到底是出于责任感,还是真的对你的梦中男神有非分之想?”
席勒气得满脸通红:“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我对梦中…我对奥瑟殿下就只是精神崇拜,哪有什么梦中男神,你不要次次都胡说八道!”
凌熠好不容易止住笑:“其实我不是不想成人之美,我只是好像玩过火了。”
席勒没懂:“什么意思?”
“我把奥瑟殿下掰弯了。”
() 看席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凌熠补充道:“他对我有狩猎反应。”()
席勒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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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反应,ALPHA表达欲望最直接的生理反应,在标记前仔细舔舐犬齿,确保它们锋利到瞬间刺破猎物的腺体。
一个ALPHA口头示爱可能虚情假意,但狩猎反应不会骗人。
凌熠苦恼地扒拉头发:“我不是跟你说我使了很多手段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不小心就——据说跟从小缺爱的人对视三秒就能让他爱上你,我怎么晓得他一个出身尊贵的皇太子会这么缺爱啊?
“简单地说,在我招惹他之前,他可能只是想要个OMEGA。但是现在,这个目标好像更明确了,具体明确到哪种程度嘛——我想大概是会派兵去天宿抓人那么多。”
席勒呈现一种僵化反应,良久后抓过凌熠放在围墙上的烟盒,自暴自弃地点了一支。
凌熠失笑:“模范生,这是你今天第几次违反校规了?”
席勒狠狠地吸烟,眼中带有恨意。
“凌熠,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军校生,如果我说我想对付帝国首相,会不会不自量力?”
“你没有背景,我有,只要活过这场手术,帝国皇子就是我的背景。”
席勒扭过头来,月色下眼底似乎有东西在闪。
“真的没有第二种办法了吗?”
“席勒,你我之所以互看不顺眼,不就是因为三观不合。你道德感太强,思想又保守。我不一样,必要的时候,我连身体都可以用作筹码。
“但是我给出去的越多,就要收回来更多,如果押上的是我自己,我想得到的就绝不是苟活这么简单。”
“你要什么?”席勒问。
凌熠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我要卢乎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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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的哥哥聊完了?”奥瑟问从天台上染了一身凉气的凌熠。
“我跟席勒很少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十句以上,往往说不到几句就开始吵。这次托殿下的福,聊得还不错。”
“哦对了,这个还您。”
他把烟盒和火机搁到奥瑟手上,奥瑟只垂眸扫了一眼:“淘气。”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
“感觉怎样?”
“棒极了。就是有点可惜,我身为ALPHA的第一支烟,也是最后一支。”
凌熠像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再也没有遗憾的样子。
“殿下,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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