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银色实验台上,瘦弱的女人一边哭,一边发疯一样撕扯着身上连接的针头、导管,旁边伸过来一双手试图制止,却换来更加剧烈的挣扎。
羂索的动作幅度太大,没能把五条樱的手甩开,自己的指骨首先与身下躺的实验台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眶一热,顿时又飙出一串眼泪。
一只拿着纸巾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在她脸上重重擦拭,紧接着是被稍稍压低了语调的声音:“你问我做了什么?”
“孩儿它妈,该做的,不该做的……”
那只手把浸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抬手,轻轻将羂索新身体的短发别在耳后。
凑近对方耳畔,温热的吐息洒在耳朵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语气深沉:“我都做了个遍啊。”
羂索一拳挥来,五条樱不躲不闪,任凭拳头打在自己身上,被打的人什么事也没有,反而是打人的拳头红了、眼眶也红了,眼中蓄满泪水。
五条樱赶紧怜惜地把她的手捧起来,放到嘴边吹吹。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拳拳捶胸口’吗?”
羂索表情变了变,恼羞成怒(?)地一脚踹过去,被一把抓住了脚踝,整个人掀翻。
系统:【羞?他羞什么啊羞?!不要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描述,就算要用,也不要在心里转述出来,我不要听。可恶,我不干净了!】
羂索贼心不死,腰间用力就要翻身,但……
咔嚓——
羂索突然就不动了,脸色大变。
咔嚓咔嚓——
五条樱也听到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扭了腰的人硬挺挺地仰面躺在实验台上,可能是腰疼,也有可能是身体刚解冻,还有点硬,总之躺着的姿势僵硬的像一大条僵尸。
一双眼睛失神地盯着空无一物的银白天花板,因为腰间尖锐的疼痛,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哗哗流泪。
别看她外表麻木,说不定脑子上的那张嘴正在破口大骂,可惜一切精彩的内容都被头盖骨挡住,无法泄露分毫。
五条樱看了新缝合的头盖骨一眼,眼中满是遗憾。
拆了再缝,太麻烦。
她站在实验台边,双手捧在胸口,字正腔圆,用朗诵的语调:“噢,亲爱的朋友,千万不要放弃自己。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击中了。更何况,活着,才会有希望。”
这一段朗诵,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起伏有序、字字珠玑、委婉动人,用简单的语句表达了充沛的情感内涵,尤其是最后一句,引起了听众的强烈共鸣。
活着,才会有希望!
“你到底要干什么?”羂索不愧是能苟一千年的狠人,不但迅速适应了眼前的情况,甚至很快就冷静下来,试图掌握谈话节奏。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她已经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了,对方会说出自己的目的吧?
权力?地位?金钱?
她的目光扫过整间实验室(),心中冒出种种猜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逐一把这些猜测否定。
“我根本就没有目的啊,非要说的话……”五条樱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羂索有些厌恶地偏过头往一边闪躲,于是五条樱也没强求。
“我的目的就是你啊,羂索大人。”
这是羂索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答案,不知道戳中了她哪个点,总之兀地一声冷笑:“没有目的?人做事怎么可能没有目的?!肯定不会是权力地位金钱这些东西,那么难道是力量?”
五条樱一边吭哧吭哧地把一台神秘仪器拖过来,一边双眼放光,压抑着激动:“果然不愧是拥有一颗智慧大脑的羂索大人!力量!没错,就是这个!”
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力量?
虽然这家伙本身已经很强了,但人的欲望本就无穷无尽,强者想要变得更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更何况五条家还有一个六眼在她上头,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可不像是会屈居人下的人。
她猜的果然没错!
羂索自信满满,自觉已经掌握了对话的节奏,嘴角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正要进一步引导话题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就听这人小嘴叭叭叭。
“但,我的力量源泉,就是您啊!还记得吗,初见时我对您说过的话——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五条樱一把将神秘仪器上面的白布掀开,露出下面的改装版·没有安全阀·除颤仪,或者说,不如叫它电击器。
不太熟练地调整功率、充电、测试,高举两个滋滋冒着电光的电极板,一双大眼睛带光地看向羂索。
“我亲爱的灵魂,我马上就给你修剪掉那些没必要存在的枝桠。”
电击器凑近羂索……的头,羂索一个翻滚,扶着老腰从床上翻下去逃命,被单手抓住,甩回床上。
五条樱的眼中满是憧憬、钦佩、向往。
“这是我从一位前辈那学到的方法,在那遥远的大洋彼岸,一个叫做哥谭的地方,他用这样的方式亲手为自己创造了一位同谋、一位共犯、一位王后。”
不追漫画的千年诅咒师显然没能get到她在说什么,但那不重要。她死死盯着高悬在头顶的电击器,硬挤出一抹微笑:“不需要电击,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合作。”
五条樱:“真的吗?”
经过几轮试探,事到如今,羂索不得不承认对方就是纯粹的有病。
神经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拿着致命武器的神经病,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心底发怵,决定暂时顺着对方,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于是点头微笑:“真的。”
五条樱欢呼:“好耶!”
电击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对准太阳穴,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下。
!!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恨!又不小心忘了你有病!
羂索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