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发威则以,一发怒赵家的亲戚大多不敢再多话。
长脸女人的丈夫黑着脸拽着妻子离开,走之前其公婆还专门朝秦溪连声赔罪。
今天趁着好彩头专门来攀关系的,没想反是得罪了赵国庆。
以后还不知两家人还有没有走动,但黎家外孙媳妇他们是得罪了。
赵家的亲戚冒着风雪走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关系好的,气氛一下子倒是热闹起来。
二楼客厅不用去,大家就都凑在一楼热络而客气的攀谈着。
这个年代大多没有订婚一说,最多是亲家双方凑到一起吃个饭,向周围宣告两人关系。
霍云和谢郝云就没有举办过订婚仪式。
开席之后,霍云作为“媒人”站起举杯向众位亲朋好友讲述秦溪和黎书青相识的过程。
亲友们哄堂大笑,取笑秦溪这是一拳打出了个对象。
“接下来……”欢乐热闹的氛围中,霍云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冲秦溪故意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接下来是交换信物的时间。”
秦溪:“……”
她没听说有这个环节啊?
下一秒,霍云的弟弟霍天就从旁边桌跟猴似的窜起来,迅速引起了大家注意。
“信物在我这,青书哥专门交给我保管的。”
霍云先接过,先将大盒子交给黎书青,又面朝众人打开了小盒子。
秦溪心里暗想……莫不是戒指吧。
还真是戒指,两枚金戒指。
女款戒指上镶嵌着一颗颜色很淡的绿色宝石,男士戒指就是个光秃秃连花纹都没有的指环。
“我来跟大家说说这两枚戒指……这枚呢……”
霍云瞅着难得带了点羞涩的好友,添油加醋地将黎书青购买两个戒指时的心路历程说得活灵活现,好像当时他就在场似的。
女戒是黎书青去海市学习就买了的,所以那时他已经预谋着要把秦溪娶回家。
早上跟霍云主动提起想趁订婚送给秦溪,却被外婆许婉华听见,所以又临时去买的男戒。
所以这对戒指各有各的模样,放在盒子里对比更加明显。
“接下来就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请两人交换信物。”霍云大声宣布。
黎书青红着脸,站起来取出两枚戒指。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坐下竟然就想把男戒往自己手指上套,秦溪笑着直接按住他的手:“不是要交换吗?怎么自己戴了。”
红晕迅速蔓延,直至将黎书青整个耳根脖颈都染成了艳霞。
长辈们哄笑出声。
秦溪拿过男戒,缓缓套上黎书青左手中指。
金色细圈套上修长白净的手,最是普通的戒指都变得好看起来,意外与这只手的主人相配。
“等我们结婚,再重新买对适合的戒指。”
黎书青抿了抿双唇,轻轻摩挲着秦溪的右手无
名指,最后将戒指套上了中指。
戒指有些松,秦溪要并拢手指才能保证戒指不往下歪,而且戒托上这颗石头比在盒子里看大多了。
“书青为了买这个戒指,可花了不少心思。”霍云笑道:“不过你放心,书青还有不少积蓄。”
当时听到黎书青说戒指多少钱时,他都不由瞠目堂舌。
而且由于不懂宝石,还专门找了黎书青母亲生前好友,辗转多处才从港市带来。
听说还有个什么协会出具的证书。
花钱花精力就为了给对象买个戒指,说黎书青不是非常非常喜欢秦溪谁都不信。
不过黎书青是个锯嘴葫芦,他不帮好友点出的话,这人绝对闭口不提。
秦溪轻轻点了点头,唇角上扬,露出个甜美而温柔的笑容。
黎书青不提,秦溪却知道这颗戒指上的宝石是颗祖母绿。
前世工作的酒店有位顾客用餐后发现丢失了条天价祖母绿项链,酒店发动全体员工帮忙寻找。
那时她就牢牢记下了这种珍稀宝石的样子,而且那位顾客坠子上的宝石还没有这颗通透。
秦溪仔细摩挲着石头表面,心中完全被甜蜜所充斥。
戒指值不值钱是其次,最重要是黎书青重视她的感觉让人幸福。
“那大盒子的东西怎么就不送了?”
互换完戒指,见黎书青就不准备再打开大盒子,黄珍珠忙代替其他亲友们起哄。
“这是黎书青打算私下送对象的,是小两口的秘密,大家都别好奇了!”霍云笑着帮忙回了。
接下来是双方长辈给两人发红包。
因为事前就商量过,所以都是一样的六十六块。
“外公,外婆。”秦溪改口顺利,毕竟刚穿越过来当天她叫爸妈也麻溜得很。
黎书青捏着红包好一阵才叫了“爸,妈。”声音又干又涩,很是生疏。
改完口,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窗外风雪漫卷,屋里欢声笑语。
宴席结束,所剩不多的宾客相继离去,只剩下黄珍珠带着女儿要在黎家过夜。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天黑开车路不好走,得快点送伯父伯母回家。”霍云推着两人上了二楼。
这是秦溪第一次进黎书青卧室。
半面墙都被各种医书占据,床铺整洁干净,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头上。
屋子里的摆设装饰都和黎书青一样,透着股清冷。
秦溪掠过没有一点灰尘的桌面,目光在床和椅子中游走,最终还是选择了椅子。
刚坐下,秦溪便被黎书青连人带椅一起拖到了面前。
他岔开着双腿坐在床边,似是将秦溪整个人都拢入了怀中。
两人腿挨着腿,只要轻轻一动似乎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
秦溪抬眸看去。
黎书青伸出紧握的拳头,而后摊开手掌。
掌心中赫然是条
和戒指同款式的项链,吊坠中比两个拇指还大的祖母绿宝石折射出墨绿色的光。
“项链和戒指是一套,我担心拿出来不好,所以打算私下给你。”
还带着掌温的项链戴上脖颈,耳旁呼吸声沉重,两人的脸颊若有若无地相贴。
秦溪心擂如鼓。
当暖意离开时,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落寞。
电视剧里演得不都是暧昧加温之后就是接吻戏码吗?
怎么到黎书青这就变成了庄重仪式。项链戴上之后她甚至听到了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还有这个。”
递过来得正是刚才那个稍微大些的盒子。
秦溪双手接过放到腿上正准备打开,脸颊猛地被捧住,特属于黎书青的清淡香气铺天盖地卷来,将她的呼吸和视线完全裹挟。呼吸轻拂过眼睫,双唇被吻住。
等反应过来,唇齿间已满是彼此的气息,
辗转,加深,直至秦溪整个思想都被这个吻占据,双手不自觉攀附上黎书青双肩。
良久,双唇分开,黎书青主动结束了这个毫无征兆的吻。
眼底的火苗归于平静,深邃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他所爱之人的身影。
脸边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秦溪脸颊,声音沙哑低沉:“真想今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礼。”
说完,脸再次压了下来。
这一次,他亲得很温柔,从秦溪额头缓缓轻啄而下,最后才是娇艳欲滴的双唇。
真会亲!
吻和黎书青给人的感觉可没有半点相像,霸道炙热,甚至还带了丝急迫。
这一吻比上一吻还长。
直到秦溪觉着嘴唇有些发麻,无奈地推了推,黎书青又在唇上狠狠啄了口才终于放开。
黎书青的声音更沙哑了:“看看盒子吧,以后就交给你保管。”
秦溪狠狠呼吸了两口,这才稳住心神,打开盒子。
“存折?”
最上面的赫然是本印着零存整取的存折,下面还有活期存折和用皮筋扎起来的一叠存单。
“存折里是我的工资,存单都是我爸这些年寄回来的钱,放着放着就这么多了。”
秦溪眼皮一暖,等她抬头,得逞的人已经缩了回去,浅笑着继续说道:“以后我就从你这拿零花钱。”
存单上的数匆匆一扫,就让秦溪震惊无比。
“黎书青,你是有钱人!”
每张存单都是五千块,一个月一张,秦溪手里至少四五十张。
就在秦溪还在得意自己成为万元户的同时,黎书青早已是了。
“买项链花了些。”
存折里的数目与存单相比少了许多,但存折上只有存钱没有取钱的记录,还是让秦溪再次震撼中。
“你没取过钱?”
“吃住都在家里和医院,衣服都是外婆买,我没多少花钱的地方……”
“这些以后都是我的?”秦溪
双眼亮晶晶地望过去,这可比刚才收到项链还让她开心。
“都是你的!”
低沉的笑声响起,黎书青看向秦溪,眼里温柔似水,任凭她紧紧搂着木盒子笑得开怀。
“悄悄话说完没有?雪越下越大了。”
屋外,霍云无奈敲门,要不是赵爷爷下令,他死活都不愿来打扰人小情侣互诉衷肠。
“来了。”
黎书青站起来,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下秦溪双唇,两人牵着手去开了门。
秦溪双颊如绯,黎书青笑意晏晏。
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要调侃两人几句。
只有孩子们什么都不懂,包志明看到秦溪出来,立刻扑过来要抱。
秦溪黑色毛衣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不过留下的没外人,自然也没人说闲话。
只不过秦溪在一片打趣声中忽然发现秦海好像没先前那么高兴,眉心微蹙,一脸忧心忡忡。
回到家里秦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担心了。
还没结婚黎书青就送了这么贵重的金首饰,他已经担心嫁妆该怎么办。
秦溪没提真正名贵的是项链上的绿宝石,更不敢说黎书青把身家都交给她了。
“到时候我拿钱出来置办嫁妆,爸你就别担心了。”
秦溪只能这么安慰自家老爹。
***
春雪消融,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风从刺骨寒冷慢慢变得微微有寒意。
满城桃花绽放之际,市法院搬迁的消息终于传了出来、
不仅是市法院,周围十几个行政单位以及两个工厂都将搬迁,涉及面积超过十万平。
其中唯独电影院幸存下来,不过也将暂停营业重新装修,再营业时间未定。
而秦涛收到通知,电影院员工可选择接受三年工资补贴,重新找工作,亦或是的无薪留岗,等待电影院通知。
对职工们来说,这无异于变相辞退。
秦涛和秦海商量后,决定选择拿了工资主动辞去工作。
两口子就跟商量好似的,秦涛刚辞职,潘来凤就检查出怀上了身孕。
正好,秦涛就顶了潘来凤,帮秦溪一起经营小吃店。
消息一放出来,秦溪也选了个好天气,正式搬店。
店里的家具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旧货,唯一需要搬走的只有报刊亭里的锅碗瓢盆。
上次搬家用的马车,这次搬店同样是马车。
“把木材全搬到楼顶上,碗柜就放在厨房门边……”
秦海指挥着秦涛,父子俩上上下下多躺,才把堆在大堂里的木板都吊上了楼顶。
小吃店拆下来的帆布正好派上用场,成为了给木材挡雨的地方。
秦溪在后厨整理瓶瓶罐罐,张秀芬就在边上数着明天要请的人。
“你大舅肯定要请,还有咱们大院里的人……”
原本秦
家定的初七请亲戚朋友吃饭,可那天雪下得太大,只有无奈临时取消了。()
张秀芬自从认亲后和大舅张友明一家走得挺近,经常听她提起舅舅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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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把盐罐子放到灶台上,脑中突然想起:“妈,超英表姐的事?”
认亲当天,潘来凤认出张超英是和男老师搞破鞋的女学生。
这件事她还是告诉了张秀芬,之后老妈有没有和大舅说秦溪还真没再问。
“跟你大舅妈说了,之后怎么样我没管。”张秀芬顿了顿,又提醒秦溪:“明天当着你大舅的面提都不要提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张超英的事毕竟是人家家事,可接下来这件事关乎到秦溪的小吃店。
张秀芬拉着秦溪一起走到店门口,指向马路斜对面一栋灰色小楼。
“那是吴娟的婆家。”
和秦溪新铺子没拆除之前是差不多的样式,灰瓦两层小楼,楼梯在屋外。
一楼还是木门,门口上挂着块暂且能称为招牌的木板。
“刘婆子小吃店?”
大门关着,不像是在营业的样子。
“要不是吴建国昨天来帮着送东西,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刘家就在斜对面。”
“怎么没开门?”秦溪疑惑。
“吴娟不是在什么国营饭店跟着大厨学厨艺吗?刘婆子去女儿家帮忙带孩子了。”张秀芬说。
两家人隔着就几十米,虽然离得挺近,但秦溪并没多大感觉。
“各自做各自的生意,只能说巧合了。”
“怎么那么倒霉偏偏就住到了附近,刘婆子那张嘴比李秀兰要臭百倍。”张秀芬颇嫌弃。
张秀芬擅长阴阳怪气,可撒泼骂娘不行。
以前她亲耳听到刘婆子骂刘娟,那可跟泼妇骂街没什么两样,骂自家人都那么难听,想象不到骂外人究竟会是何种光景。
秦溪笑,扬了扬拳头。
“妈,她只有一张嘴,可是我们娘俩有一张嘴两只拳头。”
“死丫头,你是什么地痞流氓吗!动不动就拳头说话。”
“妈……”
“你还跑,看老娘今天怎么用拳头跟你说话。”
***
报刊亭小吃店。
“大哥大嫂快来。”
接到电话的张友明夫妻来得最早,秦溪刚把扣肉蒸上,就听到张秀芬的声音。
和在秦家不一样,今天她既是订婚主角,也是厨师。
“出去看看。”
黎书青从灶膛前站起来,拿出手帕擦干净秦溪脸上飞溅上的水滴。
“今天是三妹的好日子,我们没啥好拿得出手的,这是舅妈绣得枕套。”
大舅妈艾红常年替人浆洗缝补衣服,一手刺绣手艺相当不错。
她送给秦溪的是双绣了一对鸳鸯的红色枕套。
秦溪惊
() 喜接过,连忙感谢。
“你喜欢就好,舅妈还生怕太寒酸衬不上你的新房。”
“就凭这手艺,外边都买不着呢。”秦溪连忙笑着眨了眨眼:“大舅妈你不知道,我爸衣服破了都是拿出去请人缝。”
“你这孩子,一天不揭你妈老底就不高兴是吧!”张秀芬笑骂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