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孩子,走投无路,更无力安葬枉死的爹娘。只好自己一个人,拖着他们的尸体,一路到了这里。
他自己亲手一点点挖了一个土坑,将二人埋了进去,在一抔黄土一抔黄土地将土坑填上。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回来看过他们。
起初是他被迫流离失所,辗转他处,后来他慢慢得势,甚至报复了他的仇人,却也不敢来看他们。
近乡情怯,何况他已经完全与爹娘期望中的模样截然不同。他变得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失去了善良、共情……
索性没再来看他们。
一路往上走,终于走到了那个土坑前。土坑上已经长满了荒草,周遭甚至长出了一棵树。
“就是这里。”霍凭景看向面前那变了样的土堆。
赵盈盈惊叹了声,弯腰拔草:“你也太久没来了吧,草都长这么深了。”
她觑了眼,只看见一块已经腐朽不堪的木头,想必就是墓碑,又有些奇怪:“你都这么有出息了,为什么不给他们的墓碑修缮一下?”
霍凭景默然不语,只是低头与赵盈盈一起拔草。
赵盈盈很快便想通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的仇人对不对?你这么厉害,官这么大,肯定也有很多人想害你,若是你大张旗鼓地修缮,那你的仇人肯定会在墓地上做文章。毕竟他们没你厉害,肯定赢不了你,又容易自尊心受挫,就只能在死人身上做文章了。”
她说罢,一脸“我真是太聪明了”的表情。
“唉,这种人可真是太坏了。”赵盈盈兀自骂了一句。
几个人一起,并未耗费太多时间,便将周遭的杂草都整理出来,露出了墓地的模样。
赵盈盈让红棉准备了一些祭拜用的东西,这会儿都拿出来,倒上酒,摆上祭品,又烧上纸钱。等一切都做完,赵盈盈才合掌朝着那墓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公公,婆婆,我是你们的儿媳妇盈盈噢。今天我和相公一起来看望你们,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相公的……”
霍凭景站在她身侧,听着她的话,唇角压不住地翘了翘。
嗯,同他想象中成婚后的生活差不多。
霍凭景斟满一杯酒,倾倒在脚下:“爹、娘,儿子携新妇来看你们了。”
赵盈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有一些没敢说出来:
公公婆婆,虽说这桩婚事可能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们未必喜欢我这样的儿媳妇,不过么,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们也能努力喜欢我。
其实我这个人,除了诗词歌赋不太擅长、厨艺也没什么天赋、人也不是特别聪明之外,就没什么缺点了,优点还是很多的。
要是实在不喜欢,那就只能跟月神大人打一架了。
二人祭拜完,赵盈盈被霍凭景牵着走下山,返回城中时,天色已经不早。
二人用过晚膳后,便准备沐浴。
赵盈盈沐浴过后,换了身轻薄的寝衣,而后翻身上床,在一侧躺下。不久后,霍凭景也沐浴好了。
烛光摇曳,霍凭景朝床榻走近,掀开薄被一角。
赵盈盈看了他一眼,他长发擦干后并未束起,披散在肩头,这模样愈发添了几分柔美。赵盈盈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在自己身侧躺下,她才收回目光。
“今晚也要做吗?”她直接地问。
虽说上了药,没那么不舒服了,可是她还是浑身好酸好痛的,都还没好,又折腾一晚,不敢想明天会怎么样。
她不自觉地撅了噘嘴,带了些可怜的姿态。
霍凭景知道她不舒服,他已经亲眼看过,今晚自然不打算再做。虽说他有欲,当她贴近身侧,柔软的身体散发着缕缕清香,实在很诱人,可这种事还是两个人都舒服才更有趣。若他只是单纯为了发泄他的欲,他可以自己疏解。
不过,有她有身边,什么都不做,又实在很难。
“今晚让小盈盈休息。”霍凭景撑着脑袋看她,眉宇之间尽是笑意。
赵盈盈松了口气,往被衾里缩下去,便要闭上眼休息。
但身侧的人却贴了上来,用他滚烫的情意灼|烧她。
赵盈盈睁开眼,脸红了红:“不是说休息么?”
霍凭景贴近她耳边,唇贴在她耳垂上,辗转后移,落在她耳后那一块薄弱而敏|感的肌肤上,齿尖轻轻抵在上面厮磨。
话语更让人颤|抖:“小盈盈休息,但是盈盈不能休息。”
赵盈盈好看的眼睛露出些疑惑,不解他的意思,小盈盈也是她,盈盈也是她,不是么?有什么区别?
她眨动鸦羽,好一会儿,明白了。
脸又热起来。
“可是,盈盈也想休息。”她眨了眨眼,试图撒娇。
“那盈盈休息,盈盈的手借我,好么?”他的吻印在她而后,一路铺到雪白细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