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秦小月踩着点来了,又开始叽叽喳喳和她聊天。
大巴车缓缓驶动,开往社区养老院。
海安区社区养老院是公立养老院,除开部分被子女送进来的,还住着不少没有后辈、只能靠政府接济被送来养老院的老人。
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昨天就已经在院子里搭好了问诊台还有遮阳棚之类的,见到医院的大巴车来了以后,就引导医生们坐下,然后去叫来了老人们。
“奶奶您请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最近我这心脏啊老是跳得厉害……”
“医生你快给我看看,老头子我是不是腿脚出了点问题……”
拄着拐杖蹒跚走来问诊的,看热闹的,扛着摄像机作报告采访的,现场一度非常热闹。
问诊台主要都是心内消化内还有骨科的医生,温槿其实也是因为规定每一个科室必须派出一个人才来的,就在现场到处打打下手帮帮忙,时不时也能回答老人提出的一些基础问题。
刚刚帮着搬了一下桌椅,手上沾了点灰尘,温槿问了一下养老院工作人员附近的洗手间在哪里,工作人员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沿着屋内这条道走到最里面就是了。”
她点头谢过,朝屋内走去。
洗手间修在了走廊的最里边,途中温槿穿过走廊,左右的房间都是老人们的居住的地方,门口还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每一位老人的身份信息,还贴着有图片。
温槿无意探究,走得很快,却在余光忽然瞥见一张熟悉的照片时顿住。
她停下脚步,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房间门口挂着的老人的身份牌。
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老人的名字叫靳超毅,旁边还贴着有照片。
照片上的老人面黄肌瘦,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底也无甚光彩,和她记忆中那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完全不同。
温槿愣住。
“哎,谁在那里!”远处有工作人员跑过来,瞧见她的脸后,又笑着喊了声,“是温医生啊,有什么事吗?”
“我来洗个手。”温槿犹豫了下,指了指身份牌,“这里面的老人,是叫靳超毅吗,我怎么没有在院子里看见他?”
今天几乎养老院里所有的老人都出来了。
“这位老人……”工作人员提起也是脸色不太好,“身体不是很好,无法下床站立太久,而且脾性也比较奇怪,所以就没有安排他来。”
看得出来,靳超毅在这所养老院里的名声也不太好。
温槿斟酌了下:“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工作人员还以为她要帮忙看看靳超毅的病,便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温槿本来还抱着有可能只是姓名一样的看法,毕竟那张照片和她记忆里的靳超毅的形象相差太远。
但当她走进单间内,她又忽然确定了,这就是靳超毅。
外貌形象会改变,但给人的感觉却不会。
此时这个瘦得皮包骨头躺在床上,一深一浅艰难呼吸着的人,就是当年那个肥头大耳,胖得能流油的靳超毅。
温槿目光有瞬间的怔忡。
迎着靳超毅惊疑的目光,她低声问:“他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工作人员简单解释了一下。
大抵就是这个老人是很久以前就被儿子送过来的,父子俩的关系似乎是不太好,儿子每年来交一次钱后便再也不会现身,而老人也成天骂骂咧咧,拒绝任何的治疗手段,只想着玩扑克牌,现在身体情况俞下,连扑克牌也拿不稳了,只能这样瘫倒在床上。
说完,工作人员出去接了个电话。
温槿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