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
叶琚推开门,安静地走了进来,半蹲下来,敛下眼帘,往冬歉的杯子上倒上了刚温好的酒水。
天冷,叶琚不许他喝凉酒。
自从冬歉上次救了他之后,不知为何,叶琚就成为了最爱亲近他的人。
叶琚这个人实在温柔,也实在能干,他能做出很好吃的菜,跳出歌舞坊最漂亮的舞,为人处世也是温温柔柔的,谁见了都喜欢。
尽管如此,他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散不尽的忧郁。
我见犹怜,冬歉每次看见他,心里都会想起这四个字
与其他人不同,只要他说怕黑,冬歉就同意让他到自己的房里来了。
或许是因为他受过比旁人更多的苦,又或者是因为他曾经对原主的施糖之恩,冬歉对于他,总是会更心疼些。
如果叶琚生活在普通人家的话,想必也是一个温温柔柔的贤善良人,喜欢他的人会数不胜数。
叶琚将酒杯放在冬歉手边的时候,指腹不小心触在了冬歉的手背,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可是在往冬歉的桌子上摆糕点的时候,却有意无意地触到了相同的位置。
冬歉只当是巧合,没有在意。
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别处。
他知道,此刻谢清枫正在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
或许哪怕是现在,他也在时刻观察着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自己可万万不能让他得逞了。
往日的冬歉是个一心陷在爱情里的少年,满心满眼只能容得下谢清枫,再也看不见旁人。
他从来只愿意触碰谢清枫,对旁人避而远之,任何人亲密的触碰都会让他厌弃至极。
谢清枫是被供在神龛之上存在,冬歉愿意俯下身来,做他最干净的贡品。
可是现在,那些拘束再也不重要了。
毕竟,谢清枫永远不会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随时可以将对他的爱分给任何人。
叶琚放完酒和点心,正要起身离开,冬歉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冬歉的手指凉凉的,捉着他的动作也很轻,仿佛怕弄疼了他似乎的。
戴着面具的少年缓缓看向他,泛着绯色的眼尾轻轻挑起,声线多情而暧昧:“等等再走。”
叶琚的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须臾,领悟他的意思,陪坐在他的身边。
手指触碰着冬歉指腹的温度,叶琚缓缓垂下眼眸。
心跳比起以往急促了些。
冬歉拿起酒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泛着凉意的手指触着叶琚的下巴,温柔又松散道:“想不想尝一尝,嗯?”
叶琚顿了顿,然后,很轻很慢地点了点头。
好像冬歉无论对他说什么,他都会点头。
冬歉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指腹轻轻蹭过叶琚的嘴唇,替他喂酒。
任何人看着这一幕,恐怕都会觉得冬歉是一个沉迷美色的恶徒。
谢清枫看着这一幕,太阳穴像是被挑到了神经一般,猛地一痛。
不过,他的精力很快就不能放在这上面了。
不多时,谢清枫的面前被摆上了满满一桌的酒。
冬歉看向他,轻描淡写道:“如果仙尊今日能将桌上的这些酒全部喝完,我就考虑摘下我的面具。”
谢清枫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稍稍变了脸色。
这些酒都是冬歉精心给他选的,尝进嘴里,极苦,极辣,给人一种喉咙要被烧着的错觉。
冬歉知道谢清枫平日里滴酒不沾,偶尔需要喝酒的时候也只会尝几口甜酒,让他将这些酒全部喝完,简直就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