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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纯白宽大的衣服罩在冬歉的身体上,任白延这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冬歉已经这样瘦了。

手腕骨纤细略薄,嘴唇毫无血色,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傀儡。

他整个人好像支离破碎一般,脆弱到仿佛随便一阵风都会让他消散,什么都握不住。

“冬歉...”,任白延发出很轻的一声呼唤,好像如果不这样做,冬歉立刻就会从他的身边烟消云散。

白年的家人好像才注意到冬歉的存在一般,吝啬地朝他投来一抹目光。

“冬歉,如果今天的手术成功,你就算是白家的恩人。”

明明把他称作“恩人”,可语气却依然那样高高在上,仿佛不是感谢,而是施舍。

少年仿佛无所察觉一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照不进一丝光,映不出任何人。

这种漠视一切的态度惹恼了白年的父亲。

他冷了脸色走过去,一把扯起冬歉的衣领,迫使他看向自己。

“做个手术而已,你非要摆出那副死人脸?又不是做了手术就死了,矫情什么?”

“我们白家这些年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也应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

白父明显动了肝火,手臂上的青筋泛起,和他比起来,冬歉简直是弱不禁风。

冬歉任人摆弄,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抓起来,头颅无力地向后仰着,脖子被勒出一道明显红痕。

被人这样大声吼着,好像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冬歉这才机械般地抬起眼眸,眸子里甚至没有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情绪”的东西。

这样的冬歉,活着和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父被冬歉空洞到窒息的眸子摄住了,慌忙丢下了他。

任白延伸手护住冬歉,这才没有让他磕碰到。

他看向白年的父亲,压低眉眼,眸色阴沉:“手术快开始了,您可以出去了。”

白父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任白延的表情,显然因为他刚刚的行为极为不悦。

再耽搁下去,恐怕也没办法讨到什么便宜,还会影响白年做手术。

白父轻叹一口气道:“好,我知道了。”

他最后看了白年一眼,就拉着白母一起走了。

门关上之后,空气终于安静下来。

他的手指触上冬歉刚刚磕到的地方,喃喃道:“小歉...疼吗?”

冬歉仍然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一字不答。

这样的少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揪心。

任白延想要触碰他,可是到了最后,却又隐忍着收回了手。

“小歉...我不会让你出事。”

“疼一下就好了。”

“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任白延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但是,他实在不想看到冬歉这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模样。

自始至终,冬歉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也没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这样的反应,让任白延的心里不受控制地陷入不安。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助理提醒他去,手术要开始了。

实验室的门口的提示牌由绿转红。

对任白延来说,那更像噩梦的开始。

整场手术,任白延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坚持下来的。

少年的皮肉分离,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