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就开足了暖气,小院水池里的锦鲤倒是不怕冷,还时不时钻出来翻腾两下。
栗迟昕盘腿坐在健身室暖暖的地上,一边活动着刚训练完有些酸累的手指,一边带着耳机听课。
比赛打得不好是在牧野面前丢脸,考试考得不好是在卢老师面前丢脸,无论哪种他都不想经历,只好咬牙把每件事都做好。
直播、训练、健身、学习,将一整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这样规律的生活让他仿佛回到了高三,回到被深哥严密制定的作息表和计划表支配的恐惧。
陆家的男人从小接受的都是司令员爷爷的教育,就连从没踏入那个行业的陆深也潜移默化、不能免俗。可是恐惧却是一时的,习惯之后就成了一种骨子里的自律。
这样的生活不会令他疲惫,相反,栗迟昕还会感到一种放松。
他有时会在这种忙碌的生活里想起母亲,甚至会想她是否也曾在高强度的训练生活里,一想到自己远在家中的儿子就露出会心一笑。
栗迟昕的状态一天比一天稳定,全队都看在眼里。只有唐旭东会担忧地问牧野:“这孩子这么拼没问题吧?”
牧野眼中是沉沉的骄傲,他的目光在栗迟昕仰卧起坐的身上停留片刻,缓缓移开:“他有分寸,没事。”
他看着长大的少年,游戏里絮絮叨叨,嘴上抱怨着作业考试,可私下的努力从不少花费。大考前会主动减少上游戏的次数,等出了成绩才会熬一宿和他疯玩。
栗迟昕的轻重缓急,一向分得清。
现在他剑指全国赛,那必定精力都是花在训练上,看书学习不过是他自我调节的放松方式。学业能及格就行,只要不挂科,就不用他们启动休学预案。
“是我的错觉吗?”唐旭东狐疑地看着牧野的背影,跟上他,“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牧野肩膀一抖,垂下眼,淡淡地说:“没这回事,你想多了。”
事实证明,唐旭东并没有想多,直到十一月中旬,他们准备出发去上海参加全国邀请赛的时候,牧野都是这么一副冷淡的模样。
飞往上海的飞机上,两人甚至都没坐在一起,牧野挨着温笛,栗迟昕跑去和关萌坐在了斜后方。
似乎回到了过去冷淡又暴躁的时候,话也很和栗迟昕说,只有在栗迟昕主动找上来时,才会开口多说一两句。
这微妙的氛围,连一向迟钝的赵焕宇都察觉到了,他戳了戳身旁的唐旭东,直白地问:“他们俩吵架了?”
唐旭东摇头:“谁知道呢?等到酒店安顿下来我说说他们。”
全国邀请赛规模较大,从出发到返程前后一共有十天,这俩人照这么下去,别说比赛能不能好好配合了,忍受十天牧野的低气压,这谁受得了啊?
关萌接过空乘姐姐递来的果汁,递给栗迟昕,拖着腔调问:“你和队长怎么了?”
栗迟昕从书里抬起头:“什么怎么了?”
“你没发现他最近脾气有点冷嘛!我想你们应该不是吵架啊,连摩擦和小矛盾都没有,怎么就……”
这么冰天雪地的模样啊!
栗迟昕顺着关萌的目光向前看,看见斜前方的牧野以手支颐,脑袋慵懒地低垂,漫不经心中带着一股别扭的味道。
栗迟昕盯着这背影,沉默了大概有十分钟。
“啊!”他突然轻喊出声,吓得快睡着的关萌一个激灵,差点碰倒他一动没动的果汁。
“怎、怎么了?”关萌颤抖着声音把果汁往小桌板里面推了推。
栗迟昕皱了皱眉头:“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关萌吐槽:“你个心大的,这都多久了你才意识到问题吗?发生什么了吗?”
栗迟昕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最近不是期中作业和期末考试嘛,卢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我们专业的学长帮我答疑解惑来着,我那天光顾着发消息问学长考试重点了,就敷衍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