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间了。”说两个小时就是两个小时,没有商量的余地,平时做题不卡点,高考相当于害她。
谢易初在这方面毫不含糊。
真的拿不回来了,周唯蜷起手指,低头没说话。
谢易初抽了支红笔给她改试卷。他清楚地记得每一道题的每一步答案,越往后改,脸色越沉,周唯有点害怕,起身想走。
“坐下。”谢易初头也不抬地说。
周唯抿了下唇,还是坐下了。
谢易初真生气的时候,她兴不起一丁点反抗念头,光是看着他神情就已经腿软心虚了。所幸除了成绩,谢易初不会特别苛刻。
有时候周唯也疑惑,谢易初为什么那么看重她的成绩,做过的类型题绝对不许她错。
反面改完大题,谢易初一时间没说话,攥着笔用力,手腕骨连着小臂
() 内侧突起两条嶙峋的直线。
他抬头看着周唯,眼瞳乌色沉沉。
周唯噤若寒蝉,心里暗暗加着总分,一百二十出头,是有点差了,可是选拔卷中档题占比非常大,本就不适合她。
谢易初清楚得很,所以看着她做的卷子基本都是中档题大集合。
“对不起。”周唯低声说,右手手指拨弄着左手食指,搅在一起,泄露出她忐忑紧张的心情。
她忐忑不是因为一百二的分数,是因为他不满意。
谢易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是有点想笑,笑完,看她低着头,又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要求太过了。可是谢易初不敢松懈,他知道她平时敷衍考试,如果私下再不抓紧,以后大学异地会很难办。
答题卡摊在他面前,周唯一点点,一点点地拽到自己跟前,然后拿起蓝色中性笔,熟门熟路地改错。
她一反常态地努力把字写工整。
谢易初看在眼里,心软掉半截。
算了,还能不要她怎么着?到时候问问能不能打包一起进,哪所大学答应就签哪所大学。
只要他竞赛排名够高,他就有资本跟招生办谈条件,总归有他给周唯兜底。
半小时后,周唯改得差不多了,谢易初的心理建设也做的差不多,看着题,给她把不会的讲了。
周唯乖顺得像个洋娃娃,只会单音节地蹦:“哦”、“好”、“懂了”。
她有意顺着他,越这样,谢易初越烦躁,讲完题双手合十抵在眉心撑了一会。
周唯听到他说抱歉,速度很快,她一愣,以为错觉。
但是谢易初抿直的唇表明他真的道歉了。
周唯不明所以,“为什么?”
谢易初说:“因为我没法跟着你报学校。”他用手捋了下头发,露出漂亮的额尖,周唯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你疯了!”
跟她报学校,谢易初必然会掉一个档,不要说做,哪怕是想想,周唯都觉得荒唐,几乎是咬牙勒令他:“你不能跟我报。”
谢易初避开正面回答,只说:“嗯。”
周唯是真的被他吓到了,谢易初安抚般地笑笑,“只是说说,别当真。”
这个念头一瞬即逝,很快就被否定了。谢易初清楚后果是什么,父母哪怕逼他出国都不会放任他随着周唯选学校,他有他的责任,他会因为这个道歉,却不会跟周唯解释原因。
周唯直勾勾盯着他:“你发誓。”
“我发誓。”
谢易初从善如流跟她念了一遍,周唯才稍微安心,心惊肉跳的感觉减轻许多,低声道:“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周唯都不敢想如果他父母知道他有过这个想法,会怎么对她。设身处地想一下,她都想提刀砍死她自己。
谢易初又说:“抱歉。”
似乎是撬开了一个口,道歉越来越自然流畅。
就在这时,有人给谢易初打电话,他拿起手机去阳台。
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周唯轻眨着眼睛调节呼吸,这通电话刚刚好,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谢易初。
是宁森:“明天下午两点,新出的密室,在新城广场。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啊,你一定得来。”
“好。”答应过的东西,谢易初没有异议。
“我女朋友还有几个她朋友,你不介意吧?”
女的一多,谢易初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就烦,“柯旭来吗?”
“来!”宁森一口答应,生怕谢易初反悔,不情不愿地说:“你把那谁带过来也行,让她们女生一起玩。”
“我问问。”
“行,那先这么说,确定了给我消息,我订票。”
谢易初挂线,回到客厅,摇了摇手机问:“宁森组的密室,有几个女生,你想不想去玩?”
周唯头摇得像拨浪鼓,“余晴约了我看电影。”
“上午下午?”
“下午。”周唯下意识不想提起明天上午。
谢易初点头,那是没办法了。
晚上睡觉之前,余晴给她发了场次信息。
电影院在新城广场。
周唯定好闹钟。
上午万福广场,下午新城广场,好忙啊还要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