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96.「你问得太晚了」

老实说,突然收到那条短信是很意外的。

我不至于要像个疯子一样忽然哭天抢地,大喜大悲,像在演戏一样忽然来个落泪,四周的人惊疑不定,然后询问我发生什么事情,我还拒绝回答,让华生一阵乱猜。

这就是像虫子咬了一口,可能会导致局部疼痛和红肿,但是我不认为会导致有全身症状。

于是,我思来想去,觉得「被虫子咬」是最好的比喻了。

说点开心的事。

华生跟我约好去吃火锅。

虽然挺临时的,但是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莎拉小姐还是很快答应了下来。感谢莎拉小姐的善良和包容!之后,我们只等在这里一结束,就会接她去伦敦华夏区的火锅城。我们还约了福尔摩斯一起去。

这里要说一句,如果没有经历上周银行案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的华夏语居然掌握得那么好了。

记得那时候是姚素琳当时在解释黑莲帮成员时说,黑莲帮飞檐走壁的那个人是她的大哥「蜘蛛」。

那时,「蜘蛛」这个词是使用华夏语说的,而非英语。

华生还不清楚zhizhu(拼音)是什么,而福尔摩斯却在我反应过之前,已经率先介绍它的意思。

我当时听得内心一阵惊涛骇浪,震惊不已,但表情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因为在我心目中,福尔摩斯依旧是那个会把我名字喊成“喝血”的英国本土人。我事后问他怎么知道蜘蛛的。福尔摩斯平淡中显露出一丝不屑地说道:“原来华夏语很难学吗?”

这话说得当时我就想问他会不会写「魑魅魍魉」。

福尔摩斯听到今天晚餐行动又变了人,自然不会拒绝我们的邀请。

过了半个多小时,快接近四十分钟,莫里亚蒂教授终于姗姗来迟。我怕赶不上去接莎拉小姐,只想速战速决。我一看到莫里亚蒂教授,立刻就开始说道:“教授,梅莉小姐委托的案子出现了新的变故。现在新闻记者应该不会大规模地讲述新出现的案子,但我觉得你要是继续调查翻案的事情,应该很需要这些信息……”

我还没有说完,莫里亚蒂教授朝着我的方向招了招手。

他没有等我有回应,就先从客厅的方向离开,似乎知道我一定会跟上他的脚步。他的想法确实没有大的问题,我确实跟在教授背后,看他往藏书室的位置靠近。我在跟上去的过程中,顺便把我现在知道的事情在脑子里面全部过一遍,争取一口气讲清楚。

然而,莫里亚蒂教授似乎有其他想法,我在藏书室的时候,他从正对着大门的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掏了一把钥匙给我,“这是我们家藏书馆的钥匙,这样你要什么时候进都可以,不用特别等我给你开门。”

我之前只是试探问问能不能在外过夜,所以也没有通知莫里亚蒂教授「我具体什么时候能去用他们家的藏书」。不过,他这钥匙给我,他都不怕我把他们家值钱的书

给偷了吗?

我立刻想要拒绝。

莫里亚蒂教授把钥匙递给我的时候,又说道:“不过我们藏书馆有监控,你在里面若是胡作非为,是会被拍得一清二楚的。这是给你的温馨提示。”

我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我才不会乱碰东西。

不过,我还是拒绝道:“教授,我觉得应该用不上你们家的藏书了。福尔摩斯先生介绍了一家公共性质的图书馆给我知道,听说那里藏书很多,我也办理了那里的会员。我可以现在那里做校对工作,不会占用教授的资源。”

“没想到那位福尔摩斯先生这么心细。”

莫里亚蒂教授目光闪烁了一瞬,应该是有点意外那么冷淡的福尔摩斯居然还有这么一面。他的脸上依旧保持恬淡的笑容。他拿着钥匙的手也没有收,就是这么拿着,并且继续说道:“不过,要是那家图书馆里面刚好没有要用的书,你还得跟我要钥匙,对不对?”

哦,是哦。

到时候要钥匙,或者找莫里亚蒂教授榜开门,少不了要发很多短信和打电话。

“现在还是学期初期,比较清闲,还能说这些琐碎的小事。等学期开始忙起来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跟你有很多联系了。虽然我是你大课的教授,但我也不会要求学生一定要来考勤签到。理论上来说,我们见面次数本来也不多,不是吗?”

在他的话语里面,我又回忆起我今天又翘课的事情,内心顿时一阵心虚和愧疚。

他把钥匙回握到自己手上,说道:“那等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联系我,如果我晚回复的话,还请到学校办公室来找。”莫里亚蒂教授又笑了笑,继续说道:“反正你也知道我家,可能需要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

他这话一落,我脑袋里面就浮现出阿尔伯特的腹黑,路易斯的冷言冷语以及不认识,也不太想熟起来的好多人。除此之外,我还要坐车跑来跑去往返,光是交通大概至少也要折腾一个多小时。

啊…好像还是得拿把钥匙会容易一点。

我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犹豫起来了,“……”

然而,莫里亚蒂教授已经拿起拿把细长的黄铜钥匙当做笔一样转动起来,就像小风车一样“呼呼”地转了起来,顺势问我今天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

我边盯着钥匙,边把外交官文森特死于砷中毒的事情告诉他。

As2O3主要就是华夏各种古代影视剧里面常出现的毒药——□□,也被称为鹤顶红,无臭无味,属于非常古老的毒药了。

现在死于摄食而发生砷中毒的案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除了这类物品的严格规范使用之外,大部分都是因为工业生产作业过程中而染上慢性砷中毒以及砷中毒引起的一系列的病,如肺癌等,因此大众目光其实不会特别放在砷中毒这个词上。

听完我这边的描述之后,莫里亚蒂教授便说道:“那么只要警察顺着墙绘去找,无论是承包的公司,还是提供颜料的供应商,总会找出这是意外事故,

还是有人蓄意而为。「雄黄」这种颜料很特殊。”

跟砷绿一个道理,自从发现其有含砷的性质,现在几乎是看不到任何地方会在绘画和装饰品上用这种特殊的颜料。人们都已经有更安全的替代品。且从这种药物也早已经被国家列为毒药,在市场上也是买不到的。

除此之外,想要实现整个浴室的墙绘,至少要准备1加仑,也就是接近3.8升的颜料,换算成标准颜料管的话也会有151管,要想从矿物质里面提取出如此纯正的颜色,也很难,消耗量一定会比想象中还大。再来,事实上,研制雄黄作为颜料的矿物质其实本身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得,否则古代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用石黄(铬酸铅)来平替。

另外,就算买不到,而是自己制作。事实上,含砷的矿物遇火必然会有一股臭味,这也是为什么雄黄会在端午节用来驱虫。要想研制出颜料,必然是需要一间通风良好,且独立的工作间。

这些都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凶手能够轻易办到的。

想法要极其缜密,本身还有足够的精神追求,否则直接在饮用水里面投毒,不就更简单吗?

从案件体现出来的价值取向来看,哪怕不是凶手,提供这种思路的人是比较有空闲时间去折腾这些事情的高位者。咨询顾问并不会为了便利而去行事,相反的却以这种形式来谋杀一个人,对方必然是谨慎的小心的,同时也有追求践踏社会规则,挑战他人智慧的快意。

莫里亚蒂教授问我:“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

“一般来说,毒杀是女性凶手偏好的选择方式,但不排除男性也选择用这种方法。可我认为凶手不仅聪明谨慎,而且很狂妄自大。这种谋杀方式对正常社会不屑的挑衅,从人们日常生活中墙壁构筑出毒杀的囚笼,这制造的恐慌感相当于在我们身边放了一个无形的凶手,谁都没办法确定自己生活的用品里面是否会有毒。”

我刚说完,突然就担心我们公寓楼下新装修的墙或者木板是否有问题了。

毒物学的知识开始攻击我的大脑。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选定外交官文森特呢?”莫里亚蒂教授反问道,“不管是情杀还是谋杀,如果女性为凶手的话,只要在身上私密的地方涂上有类似的毒药,在床事上引导对方,就能叫对方死于非命,且事后也可以说是对方纵欲过度,心脏麻痹。这样的毒杀的例子也不并非少见。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莫里亚蒂教授冷不丁地,又这么稀疏平常地说这些话,着实把我给吓一跳。

我无法描述我这种感觉,就像是平常又乖又文静又善良的同学突然说了一句“艹”一样,让我震惊。可里面关键还是莫里亚蒂教授说得也没有错的地方。

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我不太清楚。”

我总不能说,这大概率是一场杀人委托吧。我没有其他更多的话可以说了。

“文森特死于毒手,我在想着同样是要翻案的梅莉小姐会不会也很危险,教授要不要提醒一下

?”()

“那你专门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吗?”莫里亚蒂教授说道,“这其实在电话上也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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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案件问题还是面谈显得比较严肃且有仪式感一点。”我认真地说道。

莫里亚蒂教授笑了笑,“我不懂。”

“为什么?哪里不懂?是我讲的哪里不清楚吗?”

“我还以为你是过来跟我认真解释今天为什么会没过来上课的。结果你对案子那么投入,这让我觉得不懂。”

我还是不懂莫里亚蒂教授哪里不懂了。